第二章 孤独的人（2 / 2）

“没事，阿婆。我陪你唠唠嗑。”陈豫笑着回道。“这离着镇子有段距离啊，您怎么不搬到镇里去住呢。我看您也不似缺钱之人”

“我孙儿前几年考取功名去了，我怕他回来找不到回家的路。就一直住在这，这附近的人也都搬到镇上去了，这里就只剩老太婆一人了。”老妪低着头烧火，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陈豫心中了然，他知道老太太的担心自然是多余的，功成名就回来怎会找不见家呢，只需要略一打听便知道方位了。

但他并没有点破，他知道她的孙子走了，在这个地方她最为熟悉的就是这座老宅子了，若是宅子也不在了，她该有多伤心。周围都是陌生的人，连房子都是陌生的，她又该多么无措。说到底，老人和小孩一样都是怕生的。

于是他很自然的岔开了话题，“您方才说这山中古怪，却是因何而起？”

“这山中最近来了一群外人，不知道他们在鼓捣着什么，但是夜晚时分总会有怪声出现”

两人絮絮叨叨的聊了很久，这座常年清冷的大宅子里久违的迎来了一丝生气。

饭菜的丰盛超出了陈豫的意料，老太太好似炫耀般的为陈豫介绍桌上的菜，她脸上挂满了笑容，语气中有洋溢着些许自得。

“如何？”她看着陈豫略有期待。

“好吃”陈豫笑着边吃边点评，接连不断的夸赞让老太太乐开了花。

老人就像是小孩，只需要一点点夸奖就能乐呵半天。

一顿饭的时间过得很快，陈豫很快便吃完了饭，他帮着收拾了碗筷。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身边的老太太兴致不高。

他知道，他走了，她便又是一个人了。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守着这座大屋子，没有一丝的生气。屋子为她遮蔽风雨，也遮住了照进来的阳光。

或许对她来说，热闹是短暂的，清冷和孤寂总会在夜晚时分将她包围。到头来陪了她一辈子的只有这座屋子。

“您的孙子会平安归来的。很快。”没有丝毫铺垫，陈豫突然开口对老妪说道。

“真的吗。”老太太语气有点颤抖，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看似普通的白衣少年所说的话很是可靠。

“当然。”陈豫不置可否。

吃了这段饭，契约便算是成了。他可不是吃白饭的神。

屋外的阳光依旧温暖，照在大厅供奉神像的香炉上，泛起了阵阵白烟。那神像原本模糊不清的脸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赫然便是陈豫先前的模样。

从窗边照射进来的阳光为阴冷的屋子带来几许温暖，阳光下陈豫的五官不再是先前普通的模样。

白衣若雪，灿若骄阳。老太太怔怔的看着陈豫，她想她永远忘不了这一天。

因为这一天，神，显灵了。

屋子里的一切都没变，依旧有些阴冷，只是老太太却不知为何心中多了盼头竟也不觉得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