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破阵(一)(2 / 2)
这下骑兵们发现他们被狠狠戏耍了——景禹天举了举刀鞘,仅此而已。
“一列!”
金甲骑士恼羞成怒,他挥旗给了一个冲锋的指令,两位银甲骑士即刻率第一列的骑兵出击。
具装重骑兵携带了相当重量的盔甲,加速需要距离的过渡,景禹天相距有百来米的距离,来势汹汹的马蹄声很快就震得地面摇晃。
景禹天似乎没有要避开的打算,他脸上像是刻着一层面具,永远都收着三分的笑意。
骑兵们逐渐起势,他们不关心景禹天表情是否过于镇定,也不在乎面前的敌人打算采取何种诡计。
无数次的演练与实战告诉和教训了他们,重骑兵向来是要面对刀山火海,要面对龙潭虎穴,但唯一可以且必须要做的,就是将立直的骑士长枪放平、放低,夹紧,然后冲锋,冲锋!
用无情的铁蹄踏破眼前的一切敌人!
对于重骑的冲锋而言,他们向来只有迂回的穿插,而绝无停下的可能。
这就是骑兵的自负与骄傲,他们是冷兵器时代下最强的兵种,将速度与质量结合到极致的冲锋长枪,绝无可能防御和抵挡,他们深以为然。
随着两位银甲骑士发出呐喊,骑兵的速度达到了巅峰状态,他们若是此刻有心理活动,便是同情,同情他们面前自寻死路、可怜与可笑的敌人。
铁甲的骏马疾驰而过,快得让人无法适应。
在与并线的敌人擦肩而过以后,他们的冲锋才慢慢停缓下来。
大多数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作为列队的骑兵,他们坚守的命令就是保持队形冲锋,在这个过程中,即使眼前没有敌人,骑兵也不能擅自变化位置和进攻的角度,长枪会在前进中自行封死街面的全部死角。
所以,他们往左右张望,好奇心让人想知道,是哪个“幸运儿”的武器染红。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随着噗通的声响,两个带队的骑士控制不住平衡地跌落下来。
甲缝中渗出血迹,银甲变为鲜红。
骑兵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还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身后又有骑兵起步与挥旗的声音。
“二列!”
金甲骑士急急忙忙地命令第二队骑兵迅速出击,他慌了,没有拉紧缰绳,胯下马匹躁动不安地来回踱步——景禹天在向他们走来。
雪糕筒的长枪再一次竖起来,他们冲锋,过程如电光火石,然后道路中间透出血雾,像是一个轮回。
即使已经目击了两次,金甲骑士还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景象——景禹天从重骑兵冲锋的阵线中走出,毫发无损。
第三列骑兵也迅速出动,于是第三次的,空气中闪过两道刀光,景禹天身法飘忽得形同鬼魅,在中间的两个骑兵倒下的时候,你甚至从他身上看不到一丁点的血迹。
骑兵们开始动摇了,一个极讽刺的好消息——他们把景禹天包围了,以一种根本没有拦住他的方式。
金甲骑士变换了摇旗动作,大幅度地来回挥动旗帜,信号极简——全军尽数出击。
逼仄的道路让人别无选择,失去了冲锋间距的骑兵们是崩溃的,在景禹天步步逼近的过程中,被迫要与步行者贴身肉搏,意味着优势的天平倾斜得荡然无存。
他们的具装马匹来不及加速,没有可能展开多余的变化,这条本该宽阔的道路,不再是上天恩赐他们荣耀的福地,而是囚牢他们不得摆脱的禁锢。
“把道路让开如何?”
这就是那个带着笑意的男人对这场将要到来的死斗要说的,他依然没有要躲避和防守的必要。
作为时代的变革者,他是不愿意沉睡在过去的,骑士的荣光不会让他沉湎。
迎着骑士长枪的锋口,他只会抽开武器。
然后在血斗中,亲手埋葬那些旧时代下,行将腐朽以及必然的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