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惊夜(1 / 2)
相传在十国时期的南平国江陵城中有一户尹姓人家,这一家人也早已记不清是从哪一辈开始就迁徙到了江陵,或许是黄巢起义时他们就是江陵的老住户了。尹老汉是个木匠,平时都在附近帮邻居们打个家具、建个房屋,生活倒是也能过的去,只是年近四旬才偶的一子,尹老汉是若珍宝,十分疼爱。还特意请隔壁的秀才给起了个名字,名叫尹宇轩。
这孩子倒也争气,年方八岁长的是俊美非凡,就像年画里蹦出来的一样,从六岁开始,尹老汉就倾尽家财把宇轩送到私塾去学《四书》、《五经》。希望能考个秀才,长长自己的脸。可是天不遂人愿,宇轩从小就对《四书》、《五经》不感兴趣,整天就知道和村子里的孩子们舞枪弄棒,今天砸了吴大婶家的窗户,明天打破了李二叔家的水缸。尹老汉是天天去赔礼道歉、补偿损失。但是由于父子两年龄差距大有点老来得子的意思,尹老汉也从来不对小宇轩打骂,因为尹老汉人缘极好,邻居们对小宇轩也不是十分讨厌,日子也一天天的在尹老汉的赔礼道歉中过去。
记得是乙亥年初春的一个午后,小宇轩从外面给尹老汉带回一个琉璃的酒樽,这酒樽上面雕花刻物,十分的精美,酒樽的左右杯壁上各镶嵌了两枚巨大的蓝宝石,在夜空中闪闪发亮。尹老汉慌忙问小宇轩酒樽的来历,没想到这孩子不管怎么问都是一句话,是一位叔叔趁没人的时候偷偷给自己的,至于那位叔叔的长相、去处、为什么给他他都一概不知。光从外表看也知道这定是一件宝物。尹老汉赶忙将这一件宝物用棉布包了起来,放在了家里的房梁上,并告诉小宇轩不得声张,等待那位叔叔到时来取好还给人家。
一晃十年过去了,慢慢的,尹家人也逐渐忘记了酒樽的事情,日子过得也十分的惬意,只是尹宇轩还是那样的不务正业,天天走街串巷,基本江陵城中每一个犄角旮旯没有他没去过的地方。虽然即将加冠,可是这样的不务正业的孩子谁家的女儿会看中他呢,尹老汉整日愁眉不展,或许这是尹老汉唯一的烦心事。
这一日尹宇轩气冲冲的回到家中,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尹老汉见状慌忙问其原故,虽然这种事情在宇轩身上常有发生,但是今天受的伤明显比平时更重,何况尹宇轩一夜未归,尹老汉更加担心。可是不管怎么问,尹宇轩就是一言不发。尹老汉看着嘴角仍在流血的宇轩心中有没有一点办法,默默的出去拉着自己的大锯,闷不做声。或许老实人就是这个样子,在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的时候永远是默不作声,静静的抽着自己亲手栽种的旱烟。一丝丝苦涩的味道在尹老汉的舌尖冉冉伸起。对,这才是土烟该有的味道,就是这个味道。
月早已悬挂在天边,由于正直农历的十六,一轮又圆又大的满月照的尹老汉的小院子亮堂堂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小老百姓过惯了的生活,尹老汉收拾起自己的家具,想回屋里喝口热茶早早的休息。就在他转身的一刻,一道亮光突然一闪晃了一下眼睛。这是什么东西这么亮堂尹老汉心里想着不自觉的慢慢转回身寻找着刚刚亮光的来源,可是尹老汉找遍了四周也没找到那束刺眼的光芒出自何物。乌云已遮住明月,阵阵寒风拂过尹老汉单薄的身躯,尹老汉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他蜷缩了一下自己的身躯,抬眼望了望被乌云遮住的满月,苦笑了一下向屋中走去。或许是在感叹天有不测风云吧,刚刚还是皓月当空,不想片刻之间已是乌云盖顶,伸手不见五指。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父子两,尹老汉披了一件灰色的单衣向堂屋走来,嘴里念叨着“这么大的风雨,谁啊?”这腔调明显的有些不乐意。
敲门声并没有因为尹老汉的不乐意而停歇,反而越来越急促,就听门外喊道:“尹老汉,快开门,我们是江陵府的官差,快开门。”
官差?尹老汉差点摔倒在自己的堂屋当中,活了这么多年,官差只是远远的在街道上见过,最近的也就是隔壁巷子的霍老爷被强盗杀死官差来勘验现场时自己站在人群的后面望了一眼。这风雨交加的大半夜官差到自己家里这是为了什么呢?此时尹宇轩也已起身来到堂屋。父子二人战战兢兢的打开房门。确实是官差,一行六人,个个人高马大,一看就是练家子。众人进到屋中,尹老汉忙请各位官差落座。哆哆嗦嗦的给官差老爷们煮茶。为首的官差看了看尹老汉又看了看尹宇轩道:“想必你就是尹宇轩吧?”
“额……是,……老爷,小人……正是尹宇轩。”虽说从小不务正业打架斗殴,可是遇到官差,尹宇轩只觉得两腿不住的哆嗦。
官差看了看两股战战的尹宇轩,眉头一皱道:“下午你是不是到过银通赌坊?见没见过西城当铺的少东家?”
听到官差问这事,尹宇轩心头一惊,忙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回老爷的话,小人午后确实到过银通赌坊,与西城当铺的王公子确实在里边赌过,不过小的因为钱输光了就回来了。”
官差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尹宇轩“你输光了就回来了?哼,你可曾给王公子压过什么物件作为赌资的吗?”
“这……”尹宇轩一时语塞。尹老汉见官差这么问,而尹宇轩又吞吞吐吐的,知道其中必然有事,忙过来道:“宇轩啊!官差老爷在这,你有什么就说什么?莫要吞吞吐吐的。别害怕,爹在这呢。”或许这就是父爱的力量。之前见到官差恨不得尿裤子的尹老汉看到儿子吞吞吐吐的害怕极了,硬是硬着头皮过来安慰儿子。
尹宇轩抬头看了看目光犀利的官差老爷,又转回身看了看早已蜷缩成一团的尹老汉,定了定神缓缓道:“我将家中的一枚酒樽抵押给他,本想着回本,没想到连酒樽也输给了他,我本想要回酒樽,可是他不仅没给我,反而将我乱帮打出,说不想再看到我。”说到此尹宇轩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嘴角。
“然后呢?”官差的声音有些阴冷,听着都那么的渗人。
“回官差大老爷,然后我就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直到刚才你们敲门才被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