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激战（2 / 2）

本来跟怪物硬碰硬就打不过，脚下还全是长满倒齿的吸盘，背后还是震耳欲聋、令人烦躁的叫嚣，导致他好几次都差点被砍中。

而瞧着没人搭理他，孙辽反而来了劲，骂着骂着就脱下鞋子，骂骂咧咧地丢了过去，一副‘有种你打我呀’的样子。

莫鱼正后跳躲开攻击，关键时刻，脑袋再次遭到重击，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扎进菊花口器中。

‘扑哧’

骨刃斜斜砍进腰部，莫鱼强忍剧痛眼含热泪，双手撑住包裹甲壳的手臂，在被砍成两截前，一脚踏在菊花状的口器上，硬生生拔出沾血的骨刃。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帮忙的……”孙辽手心甩着手背，尴尬地道歉。

莫鱼按住伤口扫了他一眼，实在说不出话来，只在心底快速计算怪物的数量，以及到河对岸的距离。

蜂拥而上的怪物，已将触手压弯到极限，现在只需要击退眼前怪物，再利用它的尸体阻隔敌人，最后跳到河对岸就安全了。

随手在伤口上抹了把，莫鱼起身贴近怪物，仰着落下的四把骨刃，不闪也不避。

以伤换命。

前面的两把骨刃，像是砍中了石头，被肩胛骨挡住，另外两把骨刃深深没入腰部，朝着心脏划去。

只可惜，它慢了一步。甲壳包裹的骨刃逐渐无力，再也无法听从它的指挥了。

借着被骨刃抬起的力量，莫鱼顺利拽住光秃秃的头骨，再一次将左手插进眼球。

灼热蒸汽从伤口中飘出，白色汁液混杂着鲜血，顺着骨刃滴落，眼球逐渐干瘪下去。

莫鱼咬着后槽牙强忍剧痛，断断续续地呼吸，两脚踩住还未崩解肉团，将骨刃推出身体。

“走！”莫鱼捂着血肉模糊的伤口，看着黑白交织的世界，跌跌撞撞走向一团虚影，催促道：“快，别等它们上来。”

见他浑身血流不止，孙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满脸羞愧，发出了像蚊子一样的哼哼声：“拉我一把，我腿软了起不来。”

“嗯？”莫鱼擦拭着流入眼睛的血水，竭力支撑着身体，耳中只有诡异的低声呢喃，他的话是一句也没听清。

“你有种不要笑！”孙辽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地大吼：“我就是腿软了怎么样，我一个爱好和平的四好少年，连鸡都杀过，我就是胆……卧槽，后、后、后……”

在结巴、惊恐的声音中，四把骨刃毫无预兆地出现，莫鱼猝不及防，一头栽倒在孙辽身上。

戳碎脊背的骨刃，从腰间斜着划出，脖颈处也挨了一刀，看上去几乎完全被砍断。

“完了完了完了！”孙辽一口气说了三遍，抹着脸上的血，大声嚎：“我连人造人都打不过！……这两条腿它不听我使唤！喂……你脖子还在喷血！你要干……啊！”

不等他念叨完，莫鱼死死按住脖子，无视再度劈来的骨刃，揪住孙辽衣领，用尽全身力气把他丢了出去。

片刻，对岸传来孙辽的叫喊声，看来他已安全。

接下来，就是莫鱼自己的事情了。

既然跟预想的不一样，尸体不能阻挡它们前进，自己也几乎丧失战斗力，那么就只剩最后一个办法。

连莫鱼自己都没有察觉，就算胸腔被戳得稀烂，脖子仅剩一层皮连着，他也没有失去生命，而是翘起嘴角，脸上挂着微笑。

某种说不出的感情，让莫鱼不想丢下任何人，哪怕素不相识，哪怕面对丑陋怪物，哪怕他随时可以离开。

尽管这么做，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什么都无法挽回。

“我从来没有溺死在水里，我不会死。”莫鱼冷冷地瞥了眼怪物，血红色的眸子转动，嘴唇上下开合，发出无声的嘲讽：“你们呢？”

‘扑通’

水花四起，绳索收回，巨大触手弹向空中。

至于上面的怪物，比较幸运地飞上天空，倒霉蛋则当场掉进河水，转眼便没了声息。

在一片模糊而混乱的画面中，莫鱼隐约听见了呼喊，恍惚间看见一张冰冷俏脸，只是他再也坚持不住，带着最后的疑惑，失去了意识。

“我是不是……穿过了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