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侠客行（9）（1 / 2）

黑黝黝的箭矢铺天盖地的射来，像天空中无数夜游的蝙蝠，令人骇惧，盖聂把纯钧舞得密不透风，将来箭一一打落。

当骑兵距离盖聂不足二十步时，兵士们收起弓箭，拔出了弯刀……

盖聂左脚前深弯曲，后脚伸直，蹲了一个‘弓步’，同时将纯钧移到身后，准备迎接骑兵冲击。

距离十步时，盖聂已经能看清冲在最前面骑兵的面容了，那人凶相毕露，喝喝而呼，将手中弯刀对着盖聂连连虚劈……

盖聂突然矮身，然后滑步向前，纯钧贴着地面横削出去，将冲在最前面骑兵的马腿斩断，战马悲鸣，连带着骑兵前冲倒地，掀起了大片尘土，后面的骑兵奔涌过来，将盖聂淹没其中，一时只见尘土滚滚、马嘶人喊，乱作一团。

盖聂四周尽是逡巡的马腿，他弯腰而行，借着夜色和沙尘的掩护，藏与马腹之下，不停移动，得空便斩马腿。骑兵偶尔看见有黑影在马腹下掠过时，便会举刀砍去，可盖聂已然钻到另一边去了，接着就是人仰马翻，然后盖聂又如鬼魅一般失去了踪影，骑兵们骂骂咧咧，有性情暴躁的骑兵便从马上跳下来寻找，也被盖聂陆续刺死了。不多时，沙丘之上已躺卧了二十多匹不断挣扎悲鸣的断腿马，却硬是奈何不得盖聂。

有个首领模样的骑兵都尉吹了几声胡哨，然后厉声喝叫，指挥骑兵排成了两个队列，很快形成一里一外两个反向奔跑的圆圈，盖聂就暴露在了战阵的中央，骑兵们也不攻上来，只是从四面八方向盖聂射箭，这时距离不过十步，射来之箭劲道十足，准头奇佳，盖聂一时手忙脚乱。

骑兵足有数百人之多，而且是围射，很难防范严密，盖聂很快就被一箭射中了大腿，还有一箭紧贴着孩儿射中了后肩。战斗之中，他也不觉有多疼痛，但中箭之处未免僵硬起来。

盖聂暗呼不妙，他疾冲向前，如此一来前方的箭矢更快更密，他只保护好要害，硬挺着又中了两箭，一箭在胸，一箭在左臂。

他冲到一匹马前，伸出左手抓住了骑兵的衣摆，那骑兵仍在策马飞驰中，被撕扯的巨疼让盖聂就要脱手，但生死之际，只有强忍住不放。马上骑士丢了弓，挥刀砍来，盖聂不避不让，一声大喝，左手继续用力，将他从马背上硬生生给拽了下来，并借力飞跃上了马匹，但那士兵也同时砍中了他左臂，好在是跌落时砍中的，力道不大，但即便如此，他左臂也是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盖聂刚上得马来，就觉眼前一黑，又险些跌落下去，他狠狠咬下舌头，剧痛之下清醒过来了，就感觉后颈处有劲风袭来，他连忙低头让过，同时将纯钧从身后向上一撩，就听有人惨呼，原来在他夺得马匹后，后面的骑士便举刀砍下来了，却反被纯钧斩断去了手臂。

因被盖聂夺了马匹，又伤了后面一个骑兵，马队一时有些滞缓，盖聂拨转马头，乘着混乱，刷刷两剑又刺死外圈马队的两个骑兵，然后从缺口处脱困而出，向着西北方疾奔而去。

骑兵不肯干休，跟在后面紧追不舍，并不停向他射箭，因为都是同向而行，箭矢的速度和射距被抵消了不少，此时倒易于抵挡，盖聂双腿夹紧了马匹，回身将稀稀落落的箭矢一一拨去了。

在追击中，便显出马匹的优劣和骑术的差异来了，盖聂是赵国人，自幼便深谙骑术，能超越他的人实是不多，追击的骑兵便渐渐被盖聂甩开了，但赵国军中不乏能人，而骑兵中胡人尤其多，他们在马背上长大，骑术更是精湛至极，因此始终有几十骑不离盖聂左右，还有十余骑跑到了盖聂前面，不停穿插回射，他们的座下都是宝马良驹。

盖聂又陷入了苦战，他不但要保护自己和孩儿，还要保护身下的马匹，因为追兵们十箭倒有九箭是射向马匹的，正所谓：射人先射马……

盖聂打起精神，使出逍遥游神功，刹那之间，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虽然狂风呼啸、马蹄嘚嘚、喊杀阵阵，但整个世界都突然安静了下来，逍遥游神功突然形成了一片黑暗视界，在这视界里一切暂时没有威胁的骑兵和无关的事物尽皆退隐到黑暗中去了，一片空旷寂寥中盖聂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