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小儿御剑战天劫（1 / 2）
三十里外驿站，俩小厮吃过晚饭已然回家去了，他俩都是就近村里的孩子，平常在驿站做工，混着官粮。有这份差事，村里头的人都得高看两人一眼。这不，俩孩子今年才十六，就开始有人说亲了。只是，按照大泉律例，男子要十八方可成婚，女子则是十六。
这对于翻墨洲来说，算是成婚最晚的律法，大泉国之外很多地方都是规定男子十四、女子十二便要成婚，二十未娶或是未嫁，都要多交赋税。
大泉国如此是因为立国之初，虽然是经历了一番大战，但国中人口却不少，反而缺粮食，因而定了律例，至今仍在延续。不过，与他国一样，成婚有最低年龄，也有最高年龄。大泉规定，男子三十、女子二十六，不娶不嫁便需要缴纳两份赋税。
只是，就算按照大泉律法，俩小厮十六说亲其实也算是比较早的。毕竟按照翻墨洲的风俗，说亲一般都是双方父母先见一面，而后父母看看孩子，之后才会让孩子见上一次，都不反对便会开始下聘、完婚。一般而言，从说亲到成婚，也就个把月。这是古往今来的定例，是谓君主一年、重臣半年、府官一季、庶民一月。
只不过很多地方都是下聘一月不到便会成婚。
此外，像山阳城这等偏僻之处，更是有不少年岁不满之人私下成婚而不报，尤其是村子里，村长对此大多也都是包庇，导致一国律法在山野之中很难行得通。
驿站这两小厮中就有一人有此想法，倒是店主止住了此举，毕竟是吃官粮的，若是被发现了，可是要吃苦头的。
夜幕将近，店主于柜台前点着油灯饮酒，喝美了有些昏昏欲睡，双眸半开半合打着哈切。
但，忽然一声轰响传来，店主猛然起身，走出大门正正看见官道旁一颗大树倒在了地上，树根旁陷下了一个大坑。
跟着又察觉不对，来到驿站后方，距离驿站五六十步之外，是白沙河途径此处的一道分支，算是一条小溪，一直以来驿站都是用的溪水。而此时，那条小溪已经干了，没了流水不说，露出的沙石竟然隐隐冒着热浪。
店主皱眉，向着驿站门口伸手成爪，柜台后方，一条绳镖激射而出，镖头落入店主手中，长绳如蛇般盘在了手臂之上。
四下细细看去，不见分毫异常之处，猛然惊醒，转头看向山阳城，见红光流转，火气大盛，低声怒骂：“该死的东西，半分轻重不知？！”
骂完，头上一支束发的木簪微光一闪，一只鸟笼出现在店主手中。
鸟笼仅茶杯大小，单手便可握持。细细看去，笼中有十多只青色小鸟，鸟身仅比半边小拇指肚。
打开笼子，一只青鸟飞出，落在店主食指之上，就这般飞出来的功夫，鸟儿身形化作麻雀一般大小。青身长尾、羽如白鹇，只是颜色不同，头顶一羽上扬，顶带红丹。
店主凑上前去，低声对鸟儿轻语一番，抬手将其放走。
鸟儿身若流光，速度奇快无比，眨眼间便来到了郡府，于一处大院落下，停在了窗棂之外，随之轻轻啄了几下窗木，一中年男子打开窗，见鸟儿伸手来接，鸟儿先落指上、后落肩膀，鸟喙张合将店主话语转述，中年人点点头，抬手让鸟儿飞远，合上窗，回到屋内，圆桌上一貌美女子正品着香茶，见中年人回来，道：“吕将军看样子有事要忙啊。”
被称作吕将军的中年人轻笑一声，道：“艳娘才是大忙人。说吧，找我到底何事？”
貌美女子，也就是艳娘嘴角微微上翘，魅艳之姿毁人心魂，吕将军心中怒骂妖精，脸上却泛起了红晕，赶忙移开视线，饮茶缓下心神。
“吕将军是聪明人，你家少主几斤几两想来你也清楚，二十多年来，你家少主几次布局皆不成事，若非我宗宗主，怕是早已败露。吕将军想必也不愿有一天横尸荒野吧。不如转投我宗门下，如何？”
吕将军脸上不见神情，但目光却不敢再看向女子，道：“若是为了这件事，那艳娘可是要白跑一趟了。少主于我有恩，吕某总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徒吧。再者，今日吕某若是投了阁下，来日再投他人又当如何？阁下岂会信任吕某？”
艳娘笑容不减，道：“不瞒吕将军，前不久，你家少主与我家宗主曾来过南邻郡，在山阳城短暂落脚。山阳城的事情想必吕将军清楚，我家宗主与我明言，山阳城局势极难，便是成了，那城隍也不会听从你家少主吩咐，终究会变成一个烂摊子。到时，吕将军当如何？宗主猜测，与山阳城相关之人，必然是吕将军，一旦事发，想来您的处境必然危矣。到那时，逍遥宗少主为了大局，您这枚棋子，将会是怎样的后果，想必不用我一介女流告知了吧。”
“至于一投再投，我遮天宗鼎盛之势已成，吕将军只要不傻，绝不会再投他人。这点儿信心，莫说宗主，宗门上下皆有。”
“哦对了，刚刚青鸟传信，连纸笔都来不及动用，想必就是来自于山阳城吧。那边局势如何了？那城隍是不是狗急跳墙了？”
吕将军攥紧了拳头，沉吟片刻，道：“你家宗主目的是什么？”
艳娘魅惑一笑，微微挺直身姿，曼妙动人，也不管吕将军急忙转开的视线，伸了个懒腰，道：“宗主有何目的吕将军大可亲自去问。我只能告诉你，宗主会帮助逍遥少主完成心愿。毕竟翻墨洲这么大，总得有人探路才行。”
吕将军猛然皱眉，大致听出了些许意思，道：“陆苍鸿宗主是想大统翻墨洲？！”
艳娘听到此话，眸子眯起，冷光连连刺向吕将军，轻声道：“你说什么？”
吕将军猛然回神，额头冷汗森森，赶忙起身抱拳行礼：“在下口误、口误！是青阳宗主，请阁下恕罪、恕罪！”
艳娘笑眯眯道：“宗主其实并不在意他人称呼他的名姓，但我等这些弟子却不喜欢外人直呼宗主大名。我呀，女流之辈，没什么本事，若是换一位师兄弟过来，就凭刚刚的话，吕将军就可以安排后事了。若想活的长久呀，可得管住嘴才行。吕将军觉得呢？”
吕将军在心中暗骂。面前这个女人看上去柔柔弱弱，但吕将军知晓，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十个他也敌不过女子，唯有结下兵家大阵，召集最少五千将士入阵，他才能和女子一战，但是想胜，仍是不可能。这般人物还没什么本事，笑死个人。
但这些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见吕将军目光闪烁，艳娘大致知晓了对方心中思绪，也没多做纠缠，道：“吕将军，改投一事考虑的如何了？小女子可还要给宗主回信呢。”
吕将军终于松了口：“我身上的毒，还有我儿”
不等他说完，艳娘伸手在桌上放了一枚纸包，道：“这是解药。只要吕将军答应，你儿很快就会被逍遥宗安排出去历练，想来历练定然艰辛，一不小心便会遇到麻烦，而后被追杀，再也回不去逍遥宗。颠沛流离，最终落脚遮天宗。唉，孩子不容易，谁也怪不到他头上，自然也与你无关。”
吕将军终于下了决心，猛然单膝跪地，抱拳道：“艳大人，在下愿随遮天宗！”
艳娘展颜一笑，道：“吕将军不必多礼。小女子名叫袁衫儿，既然是同门了，直呼我名字便是。”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上前去，道：“这是宗主亲笔信，按照信中所说行事。小女子还有事，就不再多留了。吕将军有空记得来清风楼坐坐，姑娘美酒恭迎阁下。哦对了，翻墨洲确实不小，但和天下相比，真算不得什么~”
不等吕将军回应，身形化作一缕青光消散，屋中仅有淡淡香气留存盘旋。
“阴神化身！”吕将军认得此法，心中惊诧更盛，敬畏也更浓了几分。
先前，女子端坐，每每有所动作，吕将军都能看到其后有一道身着红衣的虚影残留，这是法相境的标志。凡夫俗子看不到，但吕将军不同，他虽然不是宗门弟子，却是兵家修士，一样有望气之术，女子又没想着隐藏，自然看得出来。
一尊阴神化身便是如此大能，若是真身在此，整个郡府想必都敌不过她一人。思虑至此，心下更加坚定，不再有摇摆心思。
稍稍稳了稳心绪，打开信件观瞧。信上内容倒也简单，大致上就是让他继续帮助逍遥宗少主，只不过是需要把其中布置告知遮天宗，简单来说，就是当奸细。此外，信上还有关于他儿子的事情，相比艳娘口述要更具体一些，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后续安排。信上明言，吕将军儿子到了遮天宗之后，宗门会发觉他是个天才弟子，后续逍遥宗想要人，遮天宗也不会交出来，毕竟天才弟子，随便换一家宗门也都是如此，整体没什么破绽可言。
还有，信上明确写着，解药不用着急吃，吕将军儿子走丢之后，逍遥少主可能会有疑心，让其当场吃解药。至于儿子失踪一事，那位少主八成不会告知，继续以此利用。
吕将军这下确实放心了，定了定心神，将信件毁去，从一个暗格中取出一张符纸，指尖按在符纸的一条纹路上，符文微微散发光华。等了好一会儿，耳边传来了逍遥少主的声音：“何事？”
此乃千里传音符，声音是直接入耳的，屋内便是有他人在，也无法听到。
吕将军恭敬道：“驿站传话，山阳城那边出问题了。那个城隍在收拢山水气运，但收拢地太过凶狠，驿站传话说，城外已经出现了异样，照此下去，山阳城可能会天塌地陷。因而传话让在下将此消息告知少主。”
对面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才重新开口：“既然如此你也不需管了，山阳城那位周统领若是到了郡府，帮他争夺山阳城城主之位，之后山阳城哪怕是毁了，也会重建。你且当做不知道好了。驿站那边我会安排人告知，你安心经营郡府之事就好。”
“轰隆隆~”
阵阵闷雷般的响动在城外蔓延，起初只是远处有些动静，或是地陷、或是树枯，但随着时间推移，就连两侧山上也有了异样。山体开裂、巨石滚落，山上热浪滚滚，有些枯叶间已经有了些许烟雾，似是要燃烧一般。
只不过这些事情，城内子民并不知晓。
因为宋定山的那番话，入夜之后，城内子民早早便开始在庙街聚集，而大阵形成的血煞光华，也被夜幕隐藏了起来，根本无人发现。
李锦川在狗洞躲了一天，至亥时初刻，确定没人了才走了出来，先是去了厨房，没有吃的，但水缸还有一半，咕咚咕咚喝了一葫芦瓢凉水。本想着直接去找林显，但林思颖的话犹在耳边，小娃娃筹措片刻，回到了小院之中，换上了那身他最珍贵的衣裳，为此连狗洞都不敢钻了，怕弄脏了衣裳，偷偷从门口走出，好在街上此时已经没人了。
绕回城主府街角处，林显已然在此等待，见李锦川换了衣裳松了口气，小声道：“孩子，一会儿你跟着我闺女，咱们都得去庙街，城里头有个老道士，弄了个什么阵法，白天的时候我去试过，根本走不出城池。今夜说是不去庙街的都会被当成妖怪。所以，你一会儿要小心点儿，不能引人注意。”
李锦川点头应下。
两人回到林家，小女娃林思颖见换了身衣裳的李锦川，眸子里满是喜色，绕着他一圈又一圈，李锦川满脸羞红，却无法制止。最终还是妇人开了口，小女娃才停下脚步。
亥时中，距离子时越来越近了，因为相距不远，林家已经能听到庙街有不少说话声。
林显吐出一口浊气，与妇人和俩孩子一同往庙街走去。
夜幕之下，李锦川抱着长剑，跟在林思颖身后，小姑娘对于庙街很熟悉，三步两步带着他躲在了角落。街上之人有些打着灯笼，更多则是空手而至，街道两旁的店铺倒是点了不少灯，能看见人，但躲在角落的俩孩子还是很好隐藏身形的。
“弟弟，你见过妖怪没？”林思颖贴着李锦川耳朵小声说话。
后者红着脸摇头。
林思颖嘻嘻笑：“我听我娘说，妖怪可厉害了，会飞天、会遁地，还会变来变去，想变成谁就变成谁，还会法术呢！唔就是妖怪都吃人，不然我一定要找个妖怪教我法术。”
李锦川不知道说些什么，呐呐不语。
小女娃倒也不在意，偷偷摸摸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之后是一块糕点。
“诺，给你，娘亲做的绿豆糕，可好吃啦。我吃了一块，这块留给弟弟！”林思颖眸弯弯如月牙，很是开心地将糕点塞了过去。
李锦川手拿绿豆糕，忍不住吞咽口水，憋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我、我没钱”
林思颖眨巴眨巴眼：“给你吃的，不要钱。”
看着手中糕点，李锦川止不住地吞口水，他很饿，自从被宋定山抓走就没吃过东西，昨天又大病一场，早就腹中空空了。
见李锦川犹犹豫豫地，小女娃撇嘴，一手掐住李锦川下巴，一手拿起糕点，直接塞到他嘴里，命令道：“吃！”
林思颖这般，李锦川缩了缩脖子，这才开始咀嚼。甜甜地、香香地，比馒头还好吃。这是孩子第一次吃糕点，真的很好吃，就是太少了，不如馒头解饿。
小女娃很开心，又往李锦川身边挤了挤，紧贴在了一起，随手在街角捡起一快小石头，附耳道：“我教你写字好不好，爹爹教我写了好多字呢！”
说着话，开始在脚下石头上写字，不多久，四个字写在了地上，两个靠近林思颖，另外两个则偏向李锦川。
小女娃指着靠近自己的两个字，眸光发亮道：“这两个字认识吗？”
李锦川看了许久，摇了摇头。林思颖咧嘴笑着说到：“跟着我念哦~”说完指向第一个字，道：“姐~你来念！”
“姐”
“嗯嗯！”小女娃很满意，指向第二个字：“姐~你来！”
“姐”
“好耶，连起来念！”
“姐姐”
“嘻嘻嘻！”林思颖很开心，道：“再念一遍！”
“姐姐。”
“嗯！”林思颖点着头，特开心，又指向另外两个字：“认识吗？”
李锦川点头：“认识的。”
“啊？念来我听听对不对。”
“弟弟”
“嘻嘻！”林思颖伸手揉了揉李锦川脑袋，开心不已道：“我是姐姐，你是弟弟！好耶，我有弟弟喽~”
不自觉说话声音就大了不少，林显就在不远处，听到之后赶忙走来，对小女娃道：“嘘~小声点儿！”
林思颖急忙捂住嘴巴，但眸子里的开心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庙街上熙熙攘攘，人越来越多，就连很多老人都被家人带了过来，自然地，城主府众人也不敢托大，就连陈管家都被两位仆人给抓了过来。
林显看到刘俊，上前说话，两人都有些忧心，不知一会儿到底要做什么。
城隍庙内空无一人，后院之中，宋定山端坐阵基之上，浓郁的白雾还在聚拢，不过这些光芒却不外放，只在老翁身上流转。
整个山阳城辖境之内的山水气运都被大阵被引了过来。阵基之下的木头神像气运浓郁无比，暂时被宋定山炼化成了阵法灵宝，虽然无法长久存留，此刻确实够用。
山水气运真的是天地间最奇怪的东西。修士对于气运，能察觉到却无法掌控，只有一地神祇才能影响其流转。
山水气运到底是什么，没人知晓。只知道，一地气运的高低，关乎一地生灵之死活。对于凡夫俗子而言，有无灵气都可活命，但没有山水气运可不行。最直观的一点就是，气运浓郁之地，山水就会平和，粮食有收成、不易闹遭厄。这也是为什么各地都有神祇。哪怕是没有立国之地，也会自行修建淫祠邪祀，供养一位神祇来稳定气运流转。如此一来，一方稳定、香火不断，神祇也不算吃亏。而宋定山现在的举动，就好似杀鸡取卵。
不过他现在就属于淫祠。城隍爷专管一地阴魂，但先前喜婆婆以及城中那些人死后的魂灵他都没有见到，明显已经不是大泉国认可的神祇了。一旦被历法司发觉，神像大概率会被拆掉，宋定山很清楚，他自己修了邪术，根本不可能再次被册封，所以只能孤注一掷。
但也足够了，他受了百年香火，泥胎金身虽然没了，却重建了木胎神像，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道韵，只差最后一步。
几个时辰的时间，山阳城的山水气运都在引往此处，接着将其炼化，最后让木胎吞噬，此事由阵法掌控便可，已经不需要他继续看着了。
除了得道成神之外，宋定山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眼见身上光芒渐渐暗淡，老翁起身，化作金甲，来到偏屋之中，棺椁仍被包裹在红芒之内，宋定山矮下身，看着棺中枯骨，脸上露出笑容，道：“絮儿，我们一家马上就可以团圆了。”
说完，伸手一召，棺盖自墙边而来，缓缓合上了棺木。宋定山迈步走出屋内，棺椁则浮在空中紧跟在身后。一人带着两副棺木往城隍庙门口走去。
门外，老肖和屠户守在门口，旁边皆是城中子民，两人被围在中间，等着子时到来。
“嗡~”
城隍庙大门缓缓打开，街上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尽数看向了大门口。
片刻，一个身影便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之中。老肖当即皱眉，因为眼前并非老道，而是一位身着金甲之人。
屠户反应最快，高声喝道：“你是谁？那位道长呢？！”
宋定山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话，迈步而出，身后，两副棺木紧随，血红光芒笼罩，浓烈的凶煞之气惊地众人尽皆后退，紧跟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金甲在这一刻也不再隐藏，身上金芒闪烁，红光更盛，无比骇人。
还不等有人反应过来，两副棺木猛然前冲，直直撞在了人群中，瞬时数人被砸倒在地，口中猛然吐血。但，那些鲜血却不是落在地上，而被棺椁给引了去，落在了棺木之上，跟着消失不见。
“轰！”
棺木砸下，有一老汉没能逃开，紧跟着，骨碎之声传开，那棺木如有千斤重，老汉直接被其压碎，鲜血尽数被棺木引走，只留下了干枯碎尸。
“啊！”
惊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屠户真被吓着了，瘫倒在地，裤子湿了一大块。老肖稍稍好些，可颤抖的身子仍是无法止住，他惊恐的看着红芒金甲：“你”
不等再有话音，宋定山指尖掐诀。
“嗡！！”
震慑城池的大阵尽数运转，顿时，老肖只觉得身上如有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双膝一弯，跟着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隆隆隆~”
天空之上，浓郁的乌云聚拢不散，隆隆雷声震慑人心，一道道电光在云中盘桓，如长蛇入水、游龙腾空。
宋定山看着天幕，皱眉望向大殿之中的木胎神像。
此时，浓郁的气运正聚拢在神像周围，木胎的双足已经化作金色，正在脱胎换骨。
“咔咔咔！！”
惊雷炸响，巨大的雷霆在空中蔓延。
城隍庙后院，地面上忽然长出了密密麻麻地花朵，花身青白色，其上有着黑紫纹路，正是携雷花。
感受到这些变化，宋定山大怒，看着天穹怒吼道：“我为山阳城守护已有百年！收拢些许气运你便要如此吗？！”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