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向（1 / 1）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路西安嘟哝道，要此时他还将这当作普通的梦境那就是他疯了，而随后在这些建筑的夹缝中瞄到的卢卡奇亚的身影也让他证实了这一点，想着他至少比自己更明白这些外面的新奇玩意儿，路西安开口向他呼唤，卢卡奇亚听到声音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下一秒便出现在自己面前，让路西安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不要发出太多声音，在这里被人困住就回不去了。”卢卡奇亚急忙制止了路西安的呼唤，压低声音解释道，“这家伙拉我们进了他的地盘，这里是那些控制系统ai们平日里待的地方，常人一般是进不来的，神使由于一些原因，可以通过意识脱离身体暂时进入，但方法也苛刻的很，没想到他居然在那种小地方准备了那么危险的装置。”

“那么，如果出了岔子岂不是会回不去？”路西安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更严峻，卢卡奇亚也异常严肃，“是的，所以我们一般通过星之钥匙复制一个与我们的意识互相关联的镜像进入此处，进行稳定的暂时链接，那也是一种特殊的保障，普通人想要进入类似的空间也是用的类似的技术，但如今我们是真正的进到另一个世界了。”

“是的，我们太大意了。”冷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二人转身便看到了依旧不知道是处变不惊还是单纯面瘫的里亚尔，或许是为了表示友好，他摊手让二人看到他并未携带什么危险的东西，毕竟他最危险的东西就是自己的身体本身，但那是不能进入此方天地的，“当然我没有怪阁下的意思，您说的很对，而x阁下将会说服他的孩子。”

“卢卡奇亚应当还记得我，但他可能没有时间向神使长阁下您告知在下的名字。”里亚尔看着虽然态度缓和了一些但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仍然显得过分警觉的路西安，规矩的行礼，“或许您已经知道了，但还是容在下做一下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里亚尔?铃兰，是防火墙现任的主管，初次见面还请多指教。”

“另外，他是x阁下生前的亲人，他是克里斯托弗阁下的侄儿。”卢卡奇亚知道路西安早就认出这套醒目的制服了，而这种亲缘也是稍微观察就能发现的，毕竟虽然颜色不同，里亚尔身上的铃兰在他黑色的制服上额外醒目呢，因此为了加深映象，他又补充了一句，“x阁下的程序就是由他编写和导入的。”

路西安看到卢卡奇亚为自己比出了值得信任的手势，虽然心里对这个家伙没有什么好的第一印象，但如今局势危急总不能树敌，所以还是勉强的同他寒暄了几句，跟着他在附近绕了几圈也没找到什么出口，心中焦躁之余问道，“说起来，为什么要将这个世界建造成这个样子，是因为会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想要娱乐吗？”

“此处并非我们建设成这样的，它一般与此处控制系统ai的制造目的有关，他们心之向往化作了此间的模样。”卢卡奇亚见里亚尔听到问题瞥了路西安一眼，却没有回应，不知道为何从这个举动中感受到了一丝鄙夷，赶紧开口解释想要打消一点路西安乡巴佬的形象，“胡晋当年是基于娱乐至上的被设计出来，因此这样也算预料之中。”

“那也不应该搞得这么夸张。”路西安看着似乎仍然在增长的城市和越来越密集仿佛要将几人吞下的建筑群，感到十分不适与费解，而卢卡奇亚知道其中缘由，“这是格里阁下的影响，他看上去是个基于作战被制作出来的铠甲，实际上他也存在独立的ai，设计理念大概是贪欲之类，本是希望他能够多多吸取别人的好处学习下来，谁知出了岔子。”

具体是什么岔子他也没有仔细听爱娃讲解，只是知道个大概，基本上是因为他过于贪婪，设计师们担心他爱好吞噬胜于一切，甚至像是个无心的木偶，只有进食一个欲望的婴儿，反而不适合担任控制系统ai的重任，才重新设计了胡晋，一个聪慧淘气但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老实的孩子代替他。

好在格里现在意识微弱，否则估计几人早就被大地吞没了，但即使如此情况让人不容乐观，路西安不知情况，里亚尔不知为何总是沉默寡言的模样，最着急的大概就是卢卡奇亚了，“真要命，要是找不到出去的路，我们可能都得困死在这里。”里亚尔则自知得罪胡晋，但仍然语气毫无波澜，“或许这就是他的目的。”

“放心，我没那个意思。”这个声音仿佛自四面八方传来，几人看向各处，胡晋也自各自的眼前献身，卢卡奇亚还顺便看到了他身后的季安罗尼，而很明显在他看来在胡晋身后的人正是自己，“我的装置能够维持的时间有限，到时候你们会自己回去自己的身体，因此我得在那之前让那么同她见面。”

大家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恐怕非女武神莫属了，胡晋引导众人朝向一处，而自己也在视线的交汇出合为一体，“跟我来吧，我们到那孩子的世界去。”说着便径自想着一个方向走去，带着大家在建筑狭窄的缝隙中穿梭，眼见前方豁然开朗，卢卡奇亚突然发现本来明亮的天空变得昏暗，像是要压下来似的。

很明显，其他人同胡晋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抬头望去发现时间从正午变成了黑夜，几人头顶的星海竟像活着一样波动，让几人都警惕的注视着这不断接近的星空，胡晋甚至喃喃自语，说着那些用星晶网络的人来凑什么热闹之类，唯有季安罗尼仿佛松了口气似的，嘴角上扬看着似乎是向自己游来的星间人鱼。

而胡晋引导着他们前去的方向，玛丽再次回到了那个空无的空间，不过这次多了不少东西，她刚刚降落便像水滴一样落到了一片大海之上，海风吹拂着脸颊，与路西安带她来此时冲浪板带起的强风大不一样，那些各色蝌蚪在水中游的畅快，部分则跃出水面在自己体内进出，而海平面上则是初升的太阳，将水面映的波光粼粼，如同撒了荧光粉一般。

这与玛丽刚刚在画中描绘的梦境完全吻合，但此处仍然空旷，玛丽觉得似乎少了什么，心念一动，与太阳重合处便凭空生出一个金属球，虽然反射着金色的阳光但仍然显得压抑而冰冷——正是她在外面看到的星空区的模样，“不，不该是这样。”玛丽想要在脑中去掉此物，却偏偏挥之不去，着急之间没有意识到另一处景象正侵蚀着此处有瑕疵的美景。

“女武神，你又在想什么？”玛丽感到背后有股温柔的大力将她从此处拉入了怀抱，但对于此方天地来说，却像她被从一副画中拉出一般，在她面前变得缩小且有了边界，而边界外的世界则完全是另一种光景，她转身果然看到是克里斯托弗将她拉了来，见她回神便放开了，打趣道，“我以为你已经满足了愿望。”

“我知道，但是，多了些东西。”玛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说明，先环顾四周瞧了瞧外面的景致，看得出来这里应该是一间牌屋，自己现在站的位置正对着那幅风景画，但背后则是散乱的卡牌和骰子之类，还有一些代表角色的棋子之类横七竖八的摆放着，但除了这些，整个房间的布局却相当齐整，甚至有些端庄正派的味道，但装饰物又都是玩乐之流，很不协调。

向不远处的窗外看去，会发现这间牌屋的外墙竟是金属质地，仿佛是一间可以自律行走的移动堡垒，但偏偏建在一片半人高的草地中，门口的花园看上去像是荒废了许久似的，但那些花朵又都开的热烈，仔细看去，甚至会发现它们都是由可爱的卡通剪画组成，在真实的草丛中实在是怪异。

仔细观察会发现各处都是这种矛盾的景象，它们仿佛在互相争夺着注意力一般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但看久了又会觉得没什么可以挑剔之处，反而让人们不仅会注意整体而且关注到了每处细节，没有任何事物遭到遗漏，恰到好处是甚至算一种别样的和谐，“就像父亲给人的感觉一样。”玛丽想，重新将视线转回了自己那幅画作。

画中的星空区十分醒目，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刺眼，破坏了整幅画的美感，不过克里斯托弗喜爱这种矛盾，他只是单纯的赞叹，玛丽却实在不喜欢，然而无论怎么想要将它抹去，或是通过无视的方法使之淡化，它始终像根刺一般扎的结实，急得她快要掉下泪来，“我原本可没有画那东西，它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没有办法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