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疯狂（1 / 1）

“纵然如此，最后也还不是被新的程序取代？”爱娃见卢卡奇亚夸奖正想附和两句，谁知他话锋一转，竟然批判起来，“前前后后不过一百多年的时间，竟然已经换了三个，常人的寿命也不过如此，若是星晶科技，绝不会如此。”

若是在这个方面，哪怕是爱娃也没什么可以辩驳的，毕竟圣歌科技制造的ai真真正正只是一段装在唱片中的代码不是曾经受人尊敬的先人的模拟意识，人们对于完全由自己制造的东西多少都有些轻慢，稍有不满，便弃之如敝履，但爱娃并不是伦理课题的学者，并不想就这个问题过分展开，只是耸耸肩，“那我是无话可说了。”

卢卡奇亚见她反应如此冷淡，也明白爱娃对此事兴趣缺缺，但好在看上去没有生气的样子，认真的告诫了自己不要由于过分好奇而节外生枝，他继续询问，“他们既然是为了人类的福祉而被编码出来，据我所知又受到大众的好评，大概是不会对我太过为难的，不知那里是否有什么特别危险的事物？”

“那就要提到五十年前导致那里彻底废弃的事件了。”见卢卡奇亚识趣的没有继续纠缠，他在爱娃这里挽回了一些好感，虽然有些好奇他为何要调查危险的事，莫非圣日齿轮教会要去净化此地不成，但作为一个学者她并不想隐瞒自己所知，想了想提到了最近的恐怖传说，“那可能是双旋圣焰最疯狂的实验，幸好他们失败了。”

“你说的是寄生植物的事？那确实足够疯狂的，但没有宿主在的情况下，它们能闹出什么危险的事来？”这件事卢卡奇亚自然调查过，也知道研究的内容可不仅仅是如此简单的事，光是他知道的便有利用拟态凝胶人造生命这一条，虽然他能找到的零碎资料都显示没有成功的记录，而那天梅丝塔同自己提到的造神计划，应该也是研究之一。

不过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卢卡奇亚并不打算贸然透露此事，也很好奇爱娃知道了多少，便打了个马虎眼假装知之甚少，而爱娃也确实比他想象的知道的更多，立刻反驳道，“可不止这样，我听说他们在试图制造出不经生育而诞生的人类孩子。”怕他同仿生人混淆，又强调道，“不是仿生人那种看上去像生命的人造物，而是真正的生命。”

“什么？竟然有这么可怕的事？你可知道他们制造出了什么？”卢卡奇亚心里庆幸她至少不知道造神计划的事，当然也可能当时她还没有同那个曾经被自己称为父亲的男人合作，这个课题尚且不存在，但仍是装出惊讶万分的样子，询问她是否知道有没有什么仍然存活的实验对象，以防万一。

“由于当年我们并没有敢于亲自进入铲除那些怪物，只是将那些破坏了厂区还试图跑出去的怪物们逼了回去，关到了地下的实验室里，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活着多少，但据说见过他们的人都被吓得够呛。”爱娃说的可怕，但卢卡奇亚看得出来她毫无夸张的意思，而爱娃也怕他真的去冒险，提醒道，“当年卡罗莱纳神使长阁下亲自去过，也是束手无策呢。”

“五十年前神使长亲自去过现场？”卢卡奇亚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件他从未听说的事，关于那个男人当年的行踪被删除的一干二净，在圣日齿轮教会的数据库中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好在第二区有着特别的记录历史的方法，看来倒是讨巧，只不过，当年那个男人告诉自己，这是由于自己母亲的原因才删除了那几年的事，看来只是拿她做了筏子。

不，恐怕自己的出生便是为了掩盖他与梅丝塔的实验才发生的，甚至若是没有意外，自己恐怕也是他们实验的对象，所以那个女人才说实验的目标一开始便是自己，卢卡奇亚这样想着，心中对那对合作者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倍，但内心深处也涌出一丝酸涩，卢卡奇亚自嘲的笑了笑，明明知道了那么多残酷的事，自己竟然还对那个男人抱有幻想呢。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既然他已经来过，那么最危险的那些实验产物已经被他灭口，留下的那些估计不是太过弱小便是没什么智能，他应付的了的自己应该也不至于对付的太困难，而爱娃见他闻言犹豫，又隐约共情到他的悲伤，以为他是听了神使长都解决不了心里怕了，觉得自己恐怕达不成目的，本想安慰几句，又想到这样反而安全，便住了口。

“是呢，神使长阁下亲自到来，也是因为他们太过疯狂了。”为了确保卢卡奇亚打消危险的念头，爱娃再接再厉的说出了自己听说过的另一个耸人听闻的传言，“传说他们为了让那些人造生命模仿真正的人类婴儿的样子，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了一个真正的婴儿，同它们一起养着，神使长阁下救他出来的时候，他差点被那些实验品当做零食吃了。”

“那是自然的，哪怕它们有了人类的外型也只是只知道满足生存需要的东西，只是可怜了孩子，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受害呢。”卢卡奇亚心里早就知道梅丝塔疯狂，倒也没有太过吃惊，只是对那个男人更为不齿，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婴儿存在，恐怕是凶多吉少，但还是侥幸一问，“说起来，不知那个孩子如今如何了，可还记得多少？”

“神使长阁下将他带出了第二区，目前去向如何，等我未来申请到了去往其他区域的机会再慢慢调查吧。”爱娃果不其然的不知道，卢卡奇亚听他不知去向，心里一沉，见她仍是不知真相的样子，也不便多说，又怕被她察觉到什么，卢卡奇亚用星力掩盖了情绪，圆场道，“罢了，他那时候还是婴儿，这么多年过去，想不起来甚至是好事呢。”

“唉，这可是珍贵的回忆啊。”爱娃看上去难以沟通，但也知道这记忆并不美好，虽然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出去好好调查清楚当年的事，继续讲起了一个其实不属于她研究课题的故事，“我这个课题从来没人问津，难得阁下感兴趣，便多讲一个其他课题的前辈讲过的故事吧。”

“有一种说法，那些遗弃者们搞出的小玩意儿其实不值一提，也根本不需要惊动圣日齿轮教会的，那个让当时的人们噤若寒蝉，连神使长阁下都应付不了的东西，或许是他们唤醒了传说中的魔王呢。”爱娃说的这个魔王卢卡奇亚自然是听说过，最早的那位遗弃者，也是那些曾经统治了世界的邪魔之子的先祖。

当然，这个先祖并不是说明他们有什么血缘关系，只是他们多半都是魔王最早的那些实验品的后代，他按照传说可比现在的遗弃者们厉害多了，梅丝塔心心念念的造神计划，魔王当年可以说完成了一半，他确实制造出了强大的堪比神使的怪物，但他们却永远成不了神，只能作为邪魔留在传说中作为孩子们的噩梦。

虽然时间过去了已经无法知晓的年份，那位魔王恐怕落后了时代不少，但并不是所有技术都在向前发展，有些科技说不定已经倒退与断代，又加上他是众所周知的天才，若是复活过来确实难保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何况他虽然作为丑陋的遗弃者，却也是将自己改造成了战斗力极其恐怖的人肉兵器，那个男人应付不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据说他曾经让当年的圣日齿轮教会十分头痛，即使是那时的神使据说比现在的要强上不少，又看真实之镜所说，他们那时还是能随意使用启示带来的奇迹的，连他们都应付的困难，何况现在的神使们？好在他终究只是个人类，没法让自己获得永生，终究还是被大家一并围攻着取了姓名。

但事情尚未尘埃落定，据说他的邪魔之子们取走了他的尸身藏了起来，并预言他迟早会重新苏醒，为他的孩子们主持公道，这事自然是真的，寻找他的尸身也算是教会曾经的重要工作之一，只不过那么多年过去也没什么动静，随着邪魔之子们的倒台，如今遗弃者们几乎是过街老鼠，实在不足为虑，因此也确实许久没有浪费人力做这件事了。

魔王就在双旋圣焰与永恒圣歌两家厂房地下的传言自然也是早就有听说，毕竟当初邪魔之子们一一倒台，唯有第二区的大君据说是最后拥有魔王血脉的人，而他们又同这两家交往甚密，甚至可能算是实际上的控制人，这个传言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据说，当年克里斯托弗神使长阁下还是第二区巡查神使的时候，就曾被委托调查此事，但那位大君实在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甚至还有溶血之疾，靠着圣歌科技才得以存活，而克里斯托弗又对圣歌科技起了发疯般的狂热，之后还出了女武神与大动乱的事，就也没能查个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