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对峙（1 / 1）

“哼，你也比我想象的要高上不少。”可能是对于女儿不敬的态度感到不满，又或许是太在意奈奇斯看似嘲讽的话，他无视了卡罗琳，“你看上去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怕不是没能被神看上给恒星塔退了货。”

“哪怕没能成为神使本天才也只能算是留学归来。”奈奇斯也毫不客气的回击，言语间对成为神使可有可无的态度让卢卡奇亚皱眉，腕部的藤蔓也明显的收紧了，“就那被你们当宝贝一样护着的原始技术，我这十年学下来即使没有星力也能给你改进个七七八八。”

“看你都成年了才成为神使，我只怕你甚至没学到皮毛。”肖尔听到奈奇斯想要改造那个笨重的星晶网络，语气更为不善，“我们的星晶网络看似繁琐，但祖祖辈辈都是靠着它们维持区域生存环境，你能保证你那半桶水的技术改上一点不会让它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肖尔先生，奈奇斯是非常优秀的星晶科技研究员。”卢卡奇亚轻轻安抚了由于奈奇斯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而感到不悦的瞳，待她松开自己的手腕，便插话替奈奇斯维护了两句，“成为神使的年龄与神使的天赋没有直接联系，最近的就说克里斯托弗神使长阁下，他与奈奇斯是同一个年龄觉醒，想必即使是你也不会否认他的伟大。”

这话使得肖尔无言以对，卢卡奇亚说的没错，哪怕是最反感神使的第三区也不会否认克里斯托弗神使的作为，即使自己没有亲生经历当年的盛景，但从那些如今已经不在的老人们的故事中，仍然能感受到当年粉色的铃兰随着他的祷告自大动乱的血泊中生发，驱散了无尽绝望的场面是多么震撼。

“就算你担保他的技术水准，我也看得出来他对第三区没什么坏心，我也不能答应这种事发生。”自知无法在技术水平上挑剔奈奇斯的肖尔改变了理由，“毕竟我们不能保证未来会不会有对第三区抱有恶意的神使存在，因此我们永远要将命运掌握在我们人类自己手中。”

“所以你就是来警告我们这件事的？”卡罗琳算是明白了他的目的，“父亲想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为何不支持我们开发不需要使用星晶石的电磁科技？”而奈奇斯则更关注另一点，“那也不至于连星晶网络都不许我们神使接入，尤其西罗欧老师他只是想要检修一下回路。要知道世上没有永动机，任何完美的机械都有极限，难道非得到回天乏术才想办法？”

“那些小电火花做几个玩具还算不错，但脆弱的金属线和稚嫩的技术，想要承担起整个区域的存亡还不够格。”肖尔意有所指的看着他眼前既脆弱又稚嫩的孩子们，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而且我不会信任神使开发的东西，我可不敢保证西罗欧会不会在里面夹带私货。”

他不是不认识西罗欧，身为同萨尔提一起开发了最原初的那几个电磁机械的人，肖尔对刚刚回到第三区的西罗欧甚至可以说印象深刻，由于仍然没有放弃家庭生活，面对这样不谙世事的孩子他多少会怜惜几分，但这种不错的第一印象在他第一次让他们感受到与神使之间的差距时便荡然无存了。

肖尔知道神使在世界各地令人敬畏最大的缘故之一就是维持着人类生存的星晶科技只有在被神使激活后才能运转，这甚至可以说是他们套在人类脖子上的绳结，他可不相信谁会这么好心将自己赖以维持地位的东西轻易交给他人，尤其是在圣日齿轮教会至今仍然在严格禁止星力回路外传的大环境下。

当然必须阻止他们试图使用电磁科技取代过时的星晶网络还有最最重要的原因，不过肖尔并不准备将这种事透露给这几个不成熟的小子，这件事有他与萨尔提两个人知道便足够了，“言尽于此，若你们固执己见，我不能保证我们会采用什么样的手段来阻止你们。”抛下这样的威胁他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转角。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和西罗欧都说他讨厌了。”卢卡奇亚庆幸自己在恒星塔中不需要面对这种由于偏见而置事实于不顾的人，对他莫名其妙的威胁更是一头雾水，“虽然我们此行目的并非此事，但我们尚未透露目的他就这么着急的前来阻止我们，总觉得他心里有鬼。”但好算这种小插曲并没有让他忘记目的地，在似乎神游天外的卡罗琳眼前挥了挥手，“这事回头再说，我们先去实验室吧。”

比起恒星塔中奈奇斯那件堆满各色替换零件令人头痛的实验室，西罗欧的实验室整洁的让卢卡奇亚揉了揉眼睛，欣慰的确认了他的工作习惯仍然同从前一般，虽然计划总是在细节上出岔子，但工作环境确实是一点都不马虎，那么假设他的收容习惯也不曾变化，卢卡奇亚已经可以猜到他要找的东西在哪里了。

“地下室，果然如此。”在卡罗琳带路下来到地下室的卢卡奇亚看着按着年份摆放在一排排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和下面压着的压缩星晶，按着西罗欧的回忆准确的找到了那瓶与周围的那些物件一样落满灰尘的试剂，星光闪烁之后瓶身再次一尘不染，卢卡奇亚认得出来这与那天瞳切断他与圣书链接所用的液体一样颜色，“不应该啊，难道是很久之前就泄露了吗？”

“不，不对，那他们不可能拖到上个月才用。”仔细搜索中他的注意力被那块布满细细回路的压缩星晶吸引了，把玩了一圈找到回路的起点，缓缓输入星力，过快的激活速度让卢卡奇亚明白最多在几个月前这块详细记录着制作方法的压缩星晶被另一个神使读取过。

“若他们有许多这种东西的储备，情况可就大大不妙了。”想到那天与梅丝塔站在一起的神使，卢卡奇亚陡然升起了危机感，“西罗欧说的对，此事当真是拖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