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开中平（1 / 1）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崇祯十七年，山海关总兵吴三桂怒发冲冠为红颜放弃抵抗，引清兵入关；女真骑兵踏进中原大地，一路上烧杀抢掠，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入迅速向中原腹地进犯。四月三十日，农民军放弃京城向秦岭方向逃去；五月一日，清军进入京师。至此，明朝长达近三百年的统治正式结束；一个旧时代的结束，标志着另一个新时代的开始，这注定是一个动乱的年代清军入侵的速度十分迅速，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顽强的抵抗，但每每遭受到重大伤亡时，暴躁的女真人都会选择屠城，“嘉定三屠，扬州十日……”诸多的血腥场面，在时刻提醒着中原大地上的汉人：反抗只有死路一条。即便这样，可还是有许多民族气节的汉人在抵抗着。只不过，这样的有志之士实在太少了，他们无法阻止历史车轮的前进；“美酒红人面，黄金动道心”那些没有骨气的小人在白花花的饷银面前，民族二字则显得苍白无力。眼看大明已是无力回天了，上至朝廷重臣下至街头混混的诸多人转投清军，助他们侵略中原大地。很快，清军入关屠城的消息很快传入关中；并有人传出清军已在关外集结，关中地区岌岌可危，一场大战即将打响……

十月，关中府放弃抵抗，清兵由潼关进入关中大地。但中平人没有放弃抵抗，为了保卫家园守护老祖宗留下的中平；他们选择了与城共存亡，与明共存亡。

“师傅，我们汉人千千万万，为何大败于小小女真。”

“奕儿，有骨气的汉人太少，他们没有信仰、不知道什么是忠诚。”

“那，我们能打赢吗？”

“胜利属于正义，属于我们。”

年少的蔡奕眺望着远方，秋风掠过东风关隘，吹过轩江，直抵蔡奕稚嫩的脸颊。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仿佛也像师傅一样，思考着何时天下能够永远的和谐安宁……

“师傅，我们该回去了，娘叫您去我家咥饭哩。”

“你先回去吧，师傅夜里还要接防。”

蔡奕点了点头，转身走下了敌楼；章保长缓缓的低下头，默默的凝视着蔡奕；此时，章保长有许多话想对这个年轻人说，可是却一句也说不出口。望着蔡奕渐行渐远的背影，一向坚强的章保长眼眶湿润了……

一声沉重的炮响伴随着轰鸣的爆炸声划破了中平宁静的夜空，炮声低沉而炸裂，这是红夷大炮独有的声音；隘口外火光冲天，清军的利箭也如同暴雨般泄在守城部队的阵地；放眼望去，大批清军已经兵临城下——清军发动了攻城。前面的士兵受伤后面的士兵立刻顶上去，让伤兵撤离前线接受治疗。清军攻城部队在墙上架上云梯，顺着梯子试图爬上城楼，守城士兵用早已备好的滚木礌石狠狠地将梯子上的清军砸下去，再合力毁掉梯子，而被砸下去的清兵即使没被砸死，也会被活活摔死或是被城下清军践踏踩死，可随着战事不断进行，滚木礌石都用完了，守城将士就开始向下扔阵亡的士兵死尸。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清军仍在源源不断增援着，一波接着一波发动潮水般的进攻；守城士兵们的抵抗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章保长紧锁着眉头，手里能调动的兵都已经打完了，自己保所里的兄弟也所剩无几……

“老天爷啊！你这不是要绝了中平百姓的路吗！”他脑海里有突然想起来蔡奕这个得意门徒，“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我少年英雄蔡奕在，中平就还会回到汉人手里。”章保长喊来一个还能跑动的士兵让他赶到蔡府并传他口喻，请蔡奕立刻带着母亲陈氏离开中平，不可怠慢；并约定好在城外会和待到时机成熟再一同为中平百姓报仇……

保长嘱咐完，让士兵速速传达，而他则抽出一把腰刀和还能作战的官兵在城墙上与清兵混战到了一团

章保长刚一刀劈翻一个清兵就被不知何处射来一支羽箭打中前心，不由得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脚下一阵踉跄；乱军中一点失误就足以使人丧命，章保长这一脚步踉跄躲闪不及立刻就被包围。呼，呼，呼，又一阵箭雨急促的飞来，已经来不及躲避的章保长被射成了刺猬，失去重心后从城墙上摔了下去。朝霞将东方的天染成红色，中平的城门大开着，女真骑兵到处的宣扬着胜利，血腥的屠城可能会随时上演。此时，早已接到章保长嘱托的蔡奕带着老母陈氏从水路逃脱；回首望去，孤独的中平已经变得模糊起来渐渐的消失在蔡奕的视线中。船至下游后，蔡奕与母亲陈氏放声痛哭。“别了，中平，生我养我的故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