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季禾子坐在常家的沙发上还在回想，自己是怎么来的，怎么短短的散步变成了蹭饭？

厨房里炒菜的油烟味混着家常菜的味道飘出来，不大的厨房里面站着两个人，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人站着，一人坐着，常母几次想要站起来帮忙，都被常征按着肩膀着坐了下去，小马扎旁边放着一小盆蒜，剥完一个还要抬头询问要不要帮忙。

常母做饭其实并不怎么好吃，属于卖相好看但是清汤寡水那一类的，而且经常容易忘记放调味料，要么寡淡倒没有味道，要么咸的齁死人。

常征实在不忍心坐在沙发上的小姑娘被他妈毒害，主动担起了主厨的任务。

还别说，做得有模有样，起锅，烧油，炒菜，一气呵成，甚至还能掂两下勺，如果再给他配上一身行头，季禾子想他绝对能去各大餐饮行业当大厨，还是指挥别人干事的那种。

常家的厨房太小了，属于屋子外面单独辟了一个小厨房，将房门与客厅连接，像常母一米六几这样身高的妇人，站在里面显得很宽敞，对于常征这样的大高个来说，不但要低着头，防止碰到天花板，灶台的高度也比他低了好多，从头到尾，低头，弯腰炒完了几个菜。

腰真好。

常家不但厨房小，客厅更小，整个客厅勉强放着两人坐的沙发，超大的茶几占了一大半空间，对面电视柜上还放着上世纪的大屁股电视，颇具有年代感，电视稳稳地放在上面，穿过客厅还是要小心翼翼，生怕撞了下来。电视机旁边有一整面墙的书架，摆着各式各样的书籍。沙发的左手边放了一张单人床，打扫得很干净，正上方挂着一张全家福，中间的小孩大概四五岁，粉雕玉琢，像个洋娃娃。

季禾子瞅了半天，觉得很眼熟。

“禾禾，看什么呢？”

突然肩膀上面搭了一双手，亲昵地在耳边询问。

季禾子吓了一跳，回神，常母在侧边抱着自己，笑盈盈的看着她。

“阿姨，这是常征小时候吗？”季禾子指着全家福上的小人儿，又指了指身后的厨房。

“是啊，我们小征小时候十里八乡可喜欢他了，一出门都来不到我怀里，大家抢着抱。”常母似是回忆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笑得很爽朗。

常征在厨房里看着客厅的两个人，头顶的光晕打在两人的脸上，恬静又美好，她妈妈似乎好久没有这么快乐了。

“不要叫我阿姨了，我叫唐蕾，你以后就叫我唐姨。”

唐蕾以前心心念念想要个女儿，后来长征一点点的大了自己又没有时间照顾，等一切都忙消停的时候来不及了，唐蕾此时看着季禾子真的把它当作了自己的女儿。

她又在电视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了三本相册，拉着季禾子坐在小床上面一张一张讲解，整个相册三分之二都是常征的照片。

特别是还有穿着开裆裤的，光着屁股的，对着镜头一脸傻笑。

我真的没有耍流氓，小孩子嘛，都这样。

季禾子自己给自己进行洗脑，可还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个是他百天的时候，当天还好好的拍照的时候就一直哭，你看看这脸上……”

唐蕾真的很热衷于分享自己儿子的糗事，相册上面一张一张地都给她讲解着背后的故事，遇到表情精彩的或者服装迥异的，那更是少不了。

“唐姨，这张照片是在哪里拍的？”

突然有一张照片吸引了季禾子的注意，上面的小男孩在杂草丛生的地方抱着一只小狗，那小狗通体黑色，两个眼睛特别亮，前腿好像受伤了，绑着绷带。

“这个啊，”唐蕾停顿了一下，重新组织语言接着说：“以前我们这块有一片危房需要拆迁，后来双方协调不得当一直没拆，我们那会儿刚搬来这儿，那段时间我太忙了我都没办法照顾他，他天天往那个地方跑，还捡了一只小狗，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说，他遇到了个小朋友，要和小朋友一起去照顾小狗……”

季禾子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明白了，常征就是小时候的玩伴。

缘分真的是很神奇，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两个人又重新遇到了，当年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遇到这个小哥哥了。

季禾子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句话：“人生并非一串豪无关联，意外和巧合，而是错综复杂的事件集合，冥冥中，以被上天细密周祥的安排好。”

墙上的钟表指针滴滴答答地走着，咚的一声，指到了12上面，季禾子一看已经7点了，常大厨的饭也全部做好了，当时看着巨大的茶几现在摆得满满当当，六菜一汤，荤素搭配。

“怎么这么瘦呢，多吃点，女孩子就不要减肥了，本来就没二两肉全减没了。”常征收拾好刚坐下，还没来得及炫耀自己的厨艺，眼睁睁地看着唐蕾同志用筷子夹了块红烧肉——越过他，最后落在季禾子的碗里。

季禾子说了好几声谢谢：“唐姨，够了够了，再多就吃不下了。”

唐蕾又夹了一块糖醋鱼，稳稳当当放在山尖：“不用跟我客气，闺女你就把这儿当自己家，多吃点。”

常征：“……”

等常征回神的时候，对方的小碗里面已经堆成了山。

不明白自己做个饭的功夫，怎么阿姨变成了唐姨，同学变成了闺女。

女生真神奇，不管年龄多大。

他当然不能理解，两人可是一起看过他穿开裆裤、笑话他光屁股的革命友情。

一阵刺耳的铃声传来。

季禾子匆忙地从衣兜里面掏出了手机，还没接听对方就挂了，一会又打过来——季老爹的连环夺命call。

“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