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自由之风：赎罪的医师（2 / 2）

说着，雷吉斯缓步上前，但韦尔恩的眼里满是戒备，正要退后，却被身后的希里推了一把：

“胆子那么小干嘛，雷吉斯真要害你你早被吸干了。”

这样恐吓式的劝说并未起到多少安慰的效果，但韦尔恩最后还是决定相信雷吉斯一次，主动将受伤的右臂凑到雷吉斯跟前。

“感谢您的信任，那么。”

雷吉斯微微行了个绅士礼，然后右手顷刻间变化成韦尔恩曾在斗篷男那里见识过的黑爪。

“果然。”

韦尔恩喃喃道，终于可以确定自己遇到的那个斗篷男的确是高等吸血鬼。

“请不要担心，这副不雅的姿态只是方便治疗，不要看我这副样子，其实早年间我在村子里还是个口碑不错的草药医生，当然，你的伤口有些特殊。”

雷吉斯温和地安抚着韦尔恩，然后用食指与拇指上的利爪轻轻夹住那团萦绕在伤口上的黑雾，那原本看不清摸不着的黑雾就这么被雷吉斯撕下一小块，但很明显，这样的工作对雷吉斯来说也有些艰难，从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可以看出，控制那只恐怖的黑爪不伤及韦尔恩是非常吃力的工作。

“关于你的疑问，首先我要说明，和我们下等的，智力低下的表亲相比，我们种族已经可以脱离血液生存。平时我会吃点野果野菜，偶尔也会猎只野兔下酒。这不代表我们厌恶吸血，通常，我们只是将吸血当成你们人类喝酒般的爱好。”

雷吉斯见场上气氛有些安静，主动解答起韦尔恩先前的问题来，但即便嘴上在说话，雷吉斯依旧在一点点地撕下那层黑雾，没有半点手抖。

“那，听起来可真让人类不舒服。”

韦尔恩撇了撇嘴，直言不讳。就连一旁的希里也默默点头表示认同。

“你们有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了，可惜我身处血族的立场，无法体会你们的不舒服。我也必须承认，在多数血族看来，人类不过是被放养在城市的牲畜，我也发自内心地厌恶这种说法。如同人类饮酒过度会酗酒一般，我们也会对人血上瘾，而我，曾经有段疯狂上瘾的日子，那段时间我成了一个可悲的恶魔，一个行走在人群村庄的嗜血屠夫，这是我的罪孽，我不敢忘记。

后来，我们的家长将我关到了血族监狱待了几个世纪。直到我戒除了血瘾，后来我重新有了些朋友。我也决定，用这永恒的生命去世界各地行医，直到再也在人间藏不下去为止。”

雷吉斯优雅温和地说完这一串血腥的黑历史，没人注意到黑雾已经被彻底撕开，现在这位草药医师正在医疗挎包里取出绷带。

希里和韦尔恩都有些说不出话来，良久，韦尔恩才开口：

“这不代表那些受伤者能原谅你。”

“我知道，这我知道。虽然我以前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但自从我死过一次后，我就体会到了，那种虚无，那种万事休矣的无力感时常出现在我的噩梦里。我不能奢求那些死者原谅，只能尽力去帮助那些生者。”

“等等，你死过一次？然后复活了？就算是高等吸血鬼，这也太……”

“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事关我的一位朋友，一位被我亲手杀死的朋友。不说这些了，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我们来谈正事吧。”

雷吉斯说着，深吸了一口气，起身退后几步，恢复了得体的站姿。

“我觉得比起医师，你更像是个变装后的贵族。”

韦尔恩活动了一下右臂，也站了起来，嘴里一刻没闲着。

“谢谢，很多人这么说，我曾当过几位统治者的宫廷顾问，后来我自愿保留了这种礼仪习惯，它时刻提醒着我人类是有规矩的，要想融入人类，就要遵守他们的规矩。”

雷吉斯微微点头微笑。

“好了好了，让我们跳过这些无聊的环节。韦尔恩，大概说一下，你跟另一位高等吸血鬼接触的经过吧，我和雷吉斯都是为了他而来。”

希里打了个哈欠，边伸懒腰边催促道。

“你们早说啊，早说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韦尔恩将地上的钢剑捡起，有些无语地抱怨道。

“到底是谁不听人说话啊！快说！”

“没问题！这要从今天下午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