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麒麟儿 第17章（1 / 2）
“唱山歌喂~~神仙究竟哪样好？作个小人才快活，欧喂才快活……”
李康走在街上，哼着乡俚小调，眼光还极不老实的往大姑娘小媳妇的身上飘。
哎呦，这个小娘子的脸蛋儿长得可不赖，瞧一眼就值七八个铜钱儿，我偷瞧了这么多眼，算是白捡了三十文吧？过瘾过瘾！
哎呦喂，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瞧瞧这姑娘的小腰儿，诶呦妈呀，隔着薄衫都扭得这么好看！又细又长，弯而紧绷，这是他么传说中的“刀腰”啊！是刀腰，绝对是刀腰！带着下面滚圆的屁股瓣儿，活了，绝对是活的！这样的“活屁股”，今后嫁了人她相公受得了？金枪斗不过刀腰女哟，嘿嘿……是享福还是遭罪，难说难说……
嚯嚯，这么巧的事也让我撞上了？这是三胞胎的姐妹花？啧啧，瞧瞧人家这姐儿仨长的，一模一样，太难得了！丑都能丑成同气连枝，一个高度！不对不对，偏颇了，还是各有各的丑，谁都丑出了自己的特点嘛。呵呵，从小到大都没人敢夸你们姐儿仨长的好看吧？那胆子得肥成什么样？没这样的人，绝对找不着这么大胆子的人！幸亏这不是饭点儿，这要是吃饭的时候看见你们姐儿仨……嘶，还不得多吃一碗压压惊？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瞧，一心多用，极有效率。
穿大街，过小巷，跳过水沟，避开懒婆娘泼出门的污水，唱着小曲，躲着日头，从北城门顺着不高的城墙溜溜达达到了西城门，唉哟嗬，管着城门的军爷个个腆胸叠肚的，眼睛跟看贼似的瞪着进出城门的人，神气神气，不错不错！
幸亏尧城不大。从西城门顺着街往城东溜达，李康这就算是完成了上午的例行公事。一边瞧着两边的铺子，一边就走向了自己的目的地：得一楼。
快晌午了，到饭点了，和老六约好了吹牛打屁喝两盅，不能晚。自己就爱和老六这种见多识广的人聊天，全是脚底板儿走出来的见识学问，又瓷实又新鲜，还荤素搭配，透着一股烟火气，得劲儿得劲儿。
诶呦，得一楼眨么眼儿就到了。要说这得一楼还真是一绝，就巴掌大点儿先不说，您叫“楼”，二层呢？我就问你二层呢？是埋在地底下了还是跟一楼合一块了呀？难怪您叫“得一”。嗨，我跟个饭馆子叫什么劲儿啊？得咧，先点个小凉菜儿候着老六。
熟门熟路，在靠窗户的地方找了个位置。桌子是那种仿胡人的加了高的，凳子也是学胡人的样子改的，李康喜欢这种“坐着”的感觉，比那种豪门大家里跪坐分席吃着舒服多了。坐好了位置，点了小菜儿，李康哼着小曲儿，感觉今天又会是美好的一天。
黎旸想着找神仙，有人想着找黎旸。
哈苏和乌察一大早就从驿站出来，满城大街小巷里找那个坑死人不偿命的小鬼头。
可这城也太大了，大街小巷那么多的岔口，走着走着俩人就晕了。多大的山里没迷糊过，多密的老林子里没迷糊过，可在这行人络绎不绝，铺子五花八门的人来人往中，两个人彻底抓瞎了。
眼晕。
“乌察，你看这家铺子，卖粮食的这家，咱们是不是走过？”
“是吗？我没注意啊，我光看那家铺子了，好些女人往里头走。一个比一个白，晃眼。”
“乌察你能不能正经点，看看是不是咱们又转回来了？”
“估摸着是吧，我记得刚才好像是走过一家粮食铺子。粮食铺子有一家不就够了吗？怎么会有两家？他们又不傻。”
“他们人多，铺子也就多。”哈苏看着满街的人，头疼。上哪儿去找那个小鬼头呢？
“哦，哦，明白了。那我还能看见这样的铺子啰？那些女人又香又好看。”
“唉！”
“唉……哈苏，好消息，好消息！”
“啥？你看见那个小鬼头了？”
“没有啊。”
“那能有啥好消息？”
“咱们没来过这儿，这家铺子是卖吃的吧？这么香，咱们没来过这块儿，绝对没有。”
“好像是……”哈苏也使劲吸了吸鼻子。这味儿咋比驿站的还香呢？哈苏两眼放光。
“那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去找那小鬼头。”
两个人顺着香味儿，进了得一楼。
饭馆不大，小伙计就站在柜台边上，看着他俩，“两位，想吃点什么？”
乌察：“有酒没有？”
伙计一笑：“你可真会开玩笑，有啊！哪有开饭铺子的连酒都没有呢？自家酿的好酒，远近闻名，配上咱店里的招牌卤鸡爪子，知道什么叫绝配吗？鸡爪子酒配上了卤鸡爪子就是找到了灵魂！”
乌察听到有酒放心了，咧着嘴笑，魂儿都快飞了。
伙计又说：“还想吃点啥？咱家拿手的菜可多着呢。”说完，朝着墙上努努嘴，墙上挂了密密麻麻木制的菜码牌子，黄底儿红字，看着就有食欲。
乌察不认字，他看看哈苏。哈苏脸一红，迅即豪气地挥挥手，“就这一扇墙吧。”
“噗！”靠窗的李康一口水喷了出来。看见哈苏能杀人的眼神看向他，赶紧举起双手乱摆：“对不住对不住，嗓子眼儿小，呛着了。”
伙计也傻了，搭在肩上的白布愣是让他不知不觉地捂住了嘴。
“一扇墙的？”
“就这扇墙上的，全上，不够我们再要！”乌察心里乐开了花，脸上的横肉都顺溜了好些。
“好……好吧……两位，容小的多句嘴，你两位是来城里行商卖货的？”
“是啊！”乌察见小二问东问西的，有些不耐烦。
“好嘞，你两位先坐，我给您忙乎去。”伙计知道这些外族商队个个有钱，不是吃白食的主儿。心里踏实了，动作也殷勤麻利了。一边筛酒，一边扯着嗓子朝后厨喊了声：“哎！灶上的听好，先炒……一扇墙的！”
后面爆出厨子的怒喝：“你脑子让驴踢了？！”
哈苏和乌察两个人找了张桌子，离李康那桌就隔了一张空桌子。
李康和老六边吃边聊，谈兴正欢。
李康一条腿踩在凳子上，跟老六碰了个“一般儿高”，满脸的谄媚画都画不出来：“六哥诶，你这趟出门时候可不短，快想死我了。今儿咱哥俩好好喝顿酒，你跟我好好唠唠这趟出门的新鲜事。”
丘壑长在脸上的老六其实比李康大不了多少，但跟小白脸李康坐在一起，显得老了很多，一双总是眯眯笑的眼睛算是脸上最耐看的了。
“让李公子惦记了……”
“谁呀？谁是李公子啊？咱可不认识，拉出来遛遛。六哥，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叫我兄弟最好，再不济你叫我小李子，别公子长公子短的，咱可不爱听。”
老六笑了笑：“要说这次出门，还真是听说了一件稀罕事，我说给公子听听。”
李康拍着膝盖，兴奋地喊道：“我的好六哥哎，我就算出来了，今天肯定不虚此行。小二，小二，再加个菜！”
小二倚着柜台，闻言也不动弹，懒洋洋道：“公子，你跟那两位商量吧。咱家馆子小，厨子又是个慢工出细活的，弄出一扇墙的菜得后半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