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六 有意压梨花(1 / 2)
镜馆主厢书房
“阿哑你告诉我,这两年你去哪里了?”她是多么想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这两年在阿哑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再见他的时候,他一身破烂,除了那张脸她记得清楚之外,他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
洗干净的西楼应身穿青袍,暂时镜馆也没有他能穿的了,两年前的衣物太小,轻轻的男装也略小。公子西楼也只能将就着穿侍从的衣物。
西楼应开不了口,于是轻轻想着让他用笔墨写出来。
“走丢,被骗,逃回,找。”七个字如针扎在轻轻心上一般,那字迹清秀,与她的别无二致。阿哑,你是吃了多少苦头,却还记得我教你写的字?她一时酸楚无言,也浑然忘记男女之别,紧紧抱住他。
“还好你回来了。”只要这孩子好好的回来了,其他的她也不愿追究了。
“好阿哑,姐姐找了你两年都没找到,你自己回来了,真像是场梦啊。”她如今只到他脖颈高度,抱住了却已经揽不住这个孩子,索性也不去管,伏在他肩膀上哭起来。可哭着哭着又破涕为笑。
“阿哑,这两年你在外面应该还不错吧,长高了也长大了,姐姐都没你高呢。”她知道阿哑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即使她不在也能照顾好自己。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可以放心了。放心地脱离这红尘万丈,逍遥云游去。
“阿哑,等公子府大宴结束,我就带你去找大夫。”她胡乱擦干自己眼角的泪花,“姐姐好想听到你说话呢。”就算是希望微渺,也要试一试的。
她们家阿哑长得这么好看,说话也一定很好听吧。
西楼应看着这个女人,心道,这一次若还是弄不明白,就把她绑在身边,慢慢研究。只是手却伸出来,揽住了女人细细的腰肢,怎么还是这么廋?
“阿哑,你做什么?”轻轻对他这行为十分不解,可哪里有那么多理解的时间。人已经被锁入怀里。
“你——”她挣扎着要走开,觉得这样不妥,却抬眼看到他嘴角露出笑容。那笑容,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像是冰雪融化,干净无暇,令她一时间移不开眼。
好吧。这别扭孩子也很想她啊,就让他抱一抱吧。轻轻不再动弹,环上他的肩膀,静默不言。
她哪里知道,自己的处境是有多危险。公子心思莫测,智谋无双,这一次来安的什么主意,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姑娘,梁公子来访。”门外丫环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知道了,请梁公子稍坐,我即刻便来。”她早就有些为两人间的姿态感到不安,于是出声到。
“是。”丫环的脚步声远去。
“阿哑,你放开我。”轻轻想掰开他的手,使了力气却毫无效果。
“阿哑——”看到他神色中似乎委屈,心中一软,只得安抚,“好阿哑,明日是公子府大宴,姐姐做完这件事就日日陪你,可好?”
“公子府大宴,与你何关?”西楼应启齿,声线如冰雪透彻。
“你——”这下子,是比知道阿哑是男孩还要惊吓了。轻轻瞪大了眼,整个人都是呆呆的。
西楼应只是抿唇不说话。
“阿哑,你一直都能说话吗?”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问道。
西楼应不回答,仿佛又是那个阿哑。
“你、你等着,我去找大夫来。”她跌跌撞撞跑出去,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一路出去遇到坐不住在正厅里站着的良王。
“轻轻你去哪儿?”良王困惑,轻轻一直都是十分淡然的人,怎么今日——
然而轻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阿哑,原来你是能说话的吗?这两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是你在骗我吗?她心神乱如麻,比空庭的酒被偷盗时还要乱。
阿哑,阿哑。
西楼应在书房里,看着自己写下的字——清秀雅致,与她的毫无差别。
这两年,他做的最多的,除了那些大大小小的朝政之外,就是听灰老头说她今日做了什么。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对她记忆得深入骨髓。
“大夫,您帮我看看他。”请来了大夫后,轻轻带进了主厢小院。于是被请来的老大夫开始了诊脉,在一个女子急切紧张的眼光里和一个如冰雪般的少年目光里。
“大夫,烦您看一看他的喉咙是否有问题?”轻轻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才能得到自己寻找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