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酌送残夜（1 / 1）

去年老道士住在钱家，今年便要住在了赵家。赵钱两家沿河两岸居住已久，最开始还会产生争执，随着时间流逝，两家通婚变多，整个小河村也开始混居，只不过祠堂还是依旧，每逢端午节之际，两家祭祖依旧是泾渭分明。小河村不分男女老幼，均可参与祭祖，不论姓氏沾亲带故均能参加，这是先圣定宗族秩序时明文书写。

大离朝之前也是会区分的，不过中间有一位皇家公主，由于祭祖的原由导致产生隔阂，具体缘由早已不清楚。但是这位公主后修炼至先天，与西域蛮族作战时于万军中斩蛮王首级。举国上下同庆，这位公主推拒了一切奖赏，迫使当朝皇帝修改了祭祖之法，民间称其为漱玉公主，极受闺中女性所爱。

小河村的端午分两场，上午赵氏下午钱氏，流程大抵一样的，上祭→点香→敬福→跪叩→烧钱→奠酒→跪叩→读祝→跪叩→分胙，往年于复和赵钱两家没有沾亲带故，每年都十分冷清，往年只挂在堂屋中的艾草菖蒲今年连窗户上都有了。

明天就是端午，于凡入村时，看到小河村的炊烟飘在空中，此起彼伏的炊烟在空中缠在一起，连太阳的颜色都淡了几分。家家户户洒水清扫庭院，一家老小一起动手，杀鸡泡粽叶预备着包粽子，村中四班路上偶尔跑过几个，于凡一般大小的孩童，在嬉戏打闹，一片舒适惬意的氛围萦绕在小河村，蓝星的过年也没用这般热闹吧。

老道士明天的角色是主持祭典，每年端午的祭典都会收获一笔不小的礼金，足够大半年的生活所需。在赵家安排的屋舍中住下后，于凡便准备带着老道士回家，老道士谢绝了赵家安排的晚饭后，慢悠悠的随着于凡走向石板桥另外一侧的家。

桥边两侧的祠堂已经点起了线香，两边各有十来个老人在打扫着祠堂，赵氏祠堂一位老人在用白色毛巾擦拭祖先的灵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在旁边帮忙，看起来马上就要结束了。

老道士向正在擦灵牌的老人做了个揖，问了几句明天典礼的安排，于凡听闻后觉得和蓝星差别不大，也没有多问什么。

于凡到家的时候，三姐和大嫂在帮着母亲白芷洗今天于金扛回来的腊肉，于复带着于金正在打扫庭院，于银还在编鸡笼。一家人看到老道士带着于凡过来，于复急忙招呼到：“感觉倒茶，清松道长来来来，里面坐。”说完便扶着老道士坐到了堂屋主位，白芷提了一户开水放到桌上，又从侧屋哪里一小包茶叶，打开茶壶泡上茶后，给于复和老道士各到了一杯，随后就出去看于凡去了。

于凡打了招呼，虽说血脉相连，但是久不相处，只见都有点陌生。一家里老二于银有点沉不下心，可是手脚灵敏，时常被教训，于复便安排他编些竹制品到镇上卖，填补些家用。二哥一看于凡回来了，里面丢掉手里的鸡笼，把手伸向于凡的脸上，于凡急忙躲开，旁边于金赶紧喝止。

于凡没想到回趟家脸都保不住，还被一个十来岁的小朋友欺负，虽然有些不自在，但是一家人关系却和缓许多。这时候白芷走了出来，笑骂着老二，抱了抱于凡，看着比前几个月又高了些许，又是欢喜又是苦恨，抱着于凡的时候便喊着儿媳妇和女儿准备晚上的餐食。于凡被抱在怀里，浑身不自在，毕竟灵魂不是个小孩子，脸上泛红，找个理由就下来了。

老道士和于凡来的正式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正好端午天气好，傍晚的时候凉风阵阵，于复和老道士商量了一下就准备在庭院中进食，说着就喊于金搬来了桌子，于银拿来了凳子，于秀和大儿媳妇接连端上来菜品，白芷适时拿出来泡好的雄黄菖蒲酒，给他们倒上。

虽不是很丰盛，倒也其乐融融，小酌酒巡销永夜，大开口笑送残年，端午的傍晚也不比雪夜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