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2 / 2）
被打出的宇宙空洞被视为一种高级武器，毕竟宇宙有许多空洞，可能也不过是自然现象而已，敌人们不能相信有这样的，无法战胜的存在，企图用各种理由来使自己安心。
如果真的又这样的强者，那她为什么不出手呢？如果真有这样强者，冠以王之名，怎么会不在宇宙宣扬自己，而甘于沦为一个没人信的传说呢？
他们用自己短浅狭隘的视角，去描述他们没见过的更深层次的事物，并自大的以为自己理解和掌握了这个世界。
然而，当神的真正降临时，一切都变得可笑，矮小的他们只能在王者的光辉下承认自己的愚蠢和小丑，除此之外，并无它路。
这，简直是不断探索，无限大的世界本身。
无论如何，这个王，这个怪物，这个女孩，是不可战胜的，只能逃跑，不能逃跑，无处可逃，她就是世界，违逆她就是在违逆自身存在本身。
仅仅只是看一眼，迪斯拉就明白了，一切都完了。
啊啊啊啊，唯一的遗憾是………
然而。
“向我（朕挑战吧，我（朕给予你们这最后的仁慈。”
少女微笑的，这样开口道，尽管他们的罪行不可饶恕，但是，可以给予最后的，作为一个生命，作为战士，作为王，为了活下去，为了尊严而奋战的机会，起码这个，是美好的，是所有人都可以具有的，应该被铭刻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完全不知道敌人用意为何，但是，迪斯拉还是展现出他身为王的资质，濒临崩溃的军队被重新组织，吓破胆的战士也勉强鼓起勇气，这次不是为了作恶，而是为了活下去。
哪怕双方差距再大，也不能，也不甘心就此等死，拥有智慧和感情的生物族群和其它生命最大的区别恐怕是，别的都是顺应世界，然而，他们有勇气去改变和创造自己的世界，哪怕理由是多么的简单。
“有趣呢……我（朕会不嘲笑的，堂堂正正的击溃你们，允许你们，用各种手段哦，来，改变世界吧，哦对了，会有奖励的哦，虽然，我或许不能解答你的问题，但，不介意在你死前，跟你聊一聊我的看法。”
声音不大，却仿佛是从心里响起，每个人都能意识到这背后代表的绝对的自信，迪斯拉也紧紧捏住自己专属飞船的操作杆。
迪斯拉紧张的准备着，那个女孩抱着敌不动我不动，毫不在意的等着他们出招。
“通讯全断了，就算离开干扰范围，也接通不了。”
这算在预料之中，这场突袭战，他们所能利用的只有他们所带过来的一切。
舰队很快聚集了，所有火力全部向平静立在那儿的少女展开。
“对次元武器展开！”
“对星系攻击展开！”
“对纬度攻击展开！”
“因果律和数学规律干扰开始运作！”
“超光速打击准备！”
“意识干扰开始！”
“魔法准备，能量装填完毕，概念武器运作！魔法阵组装完成，怪兽机器，所有武器都已经完成附魔和强化。可以开始了，将军！”
身经百战的战士们开始重新具有勇气，强大的武器给予了他们这样的自信，过往征服的无往不利的经历，在血与铁的夹缝中的生存，自身的运气，一切的一切赋予了他们战无不胜的坚定的信心。
然而，迪斯拉在最后一刻，突然犹豫了起来，他谨慎的观察着敌人，想找到更大的胜机。
奥特之王则耸了耸肩，身体上变化让她突然涌现出一点本不该存在在其身上的活力和不稳重。
她有些无聊的朝他勾了勾手指，近乎戏弄的询问着，原本的她应该做不出这种行为的，虽然这很可爱。
“不来吗？害怕了吗？所谓的冒险，所谓的征服，本就是去开扩和见证万事万物，毫无顾忌的挑战一切之不可能，任意飞舞如同不受束缚，自由自在在空中翱翔的鸟儿一样吧？”
“这还，真是让你说着了！”
迪斯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冒出一股火出来，明明就是普通的话语罢了，可让他回想起，那场大战，他第一次握住操作杆，自由的架着飞船在敌舰中肆意穿梭，将阻拦的敌人一一击落，在生与死之间摩擦，挑战，突破，哪怕，自己只有自己一个，对面是在自己眼中好像无穷无尽的，有组织有纪律的舰队。
哪怕，自己是很弱小，也有想去挑战的勇气，哪怕，这样会死，也仍旧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做。
比起付出代价，更重要的是，用心去获得满足。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怕死呢，这么，把自己给束缚住了呢？
“可不能被小瞧啊！大伙，上！”
“是！将军！”
这儿每个人，都想活下去，除了迪斯拉，只有他抱着必死的决心。
但是，王，一视同仁。
迪斯拉哈笑起来，原来，自己并没有特殊，大家，其实都一样罢了，所有人都是为了自己，何须分个高下呢？
少女的披风微微甩动，通向永恒核心的大门应其关闭，攻击轻而易举被阻拦，那样子就好像拿着羽毛一样轻松。
迪斯拉突然将火力一转，趁着王不注意，向地球射去。
可没用。
少女举起右手，指头摩擦，打了个响亮的响指。
随着响指的能量扩展，整个世界失去色彩，万事万物的一切，都被暂停了。
时间之河停止流动，物质不再运动，除了迪斯拉的这片区域。
“星空……宇宙……全被，停止了……”
观测员吞吞吐吐的，他快疯了，他毕身所学，他的世界观，一下子被别人随手轻易颠覆。
因果律和数学规律武器毫无作用，对方即是管理员本身，这些东西都被玩烂了，甚至她随手一划，一个区域的光速就被改变，里面的飞船也应声爆炸。
概念之盾被挥手造出的黑洞挤压成碎片，概念的意义被剥夺，魔法被禁止，强大的飞船转眼间就灰飞烟灭。
强大的存在甚至仅仅只是注视一眼，就从根本上破坏了物理的结构。
弹指一下，宇宙空间里云雾翻滚，闪电交夹，巨大的陨石被当做玩具一样扔来扔去，无人的星球在王的手中只不过是乒乓球。
随手释放的光线更是一击就破坏整只舰队，迪斯拉释放着足以熄灭太阳的威能，也被王轻轻一挥挡住，战斗造成的空间扭曲也被恢复。
重头到尾，王一步没动，就毁灭了一切，所有的军舰和死去的生命都化为最基本的单位，化为宇宙轮回的一部分，除了迪斯拉。
没到一刻钟，战斗就在王的精准把控下无比迅速的结束了，所有的破坏和损耗也在神之力下变回原样。
没有所谓的热血沸腾，不如说更多的是绝望吧，只是想拼命的，抛弃一切，只为了自己活下去。
连认真都算不上，只是，不在乎，随意的挥手，向所有人降下神启。
并不是歧视，并不是没认真，然而，差距实在太大，战争的结果本该如此。
黑暗被净化了。
金色的能量从王的身上弥散而出，向四周包裹，创造了一个不位于这个宇宙任何地方的坐标的绝对的空间。
金色的能量把迪斯拉包裹，从没有感受的温暖席卷，明明是黑暗之人，却并不觉得这光有多么刺眼，反而有如沐春风的舒服，并不是面对恒星般闪耀，却犹如家乡从天下投下，穿过叶尖，照在小路上的月光。
“………为什么？”
迪斯拉满身是伤，他混身是喷涌而出的鲜血，成为这一片金色中唯一刺眼的异物。
“只是基于怜悯，只是想这么做，仅此而已，王做事不需要多少理由，不要以为自己就可以逃脱惩罚。”
少女从天而降，缓缓落在金色的光下，站在迪斯拉面前，低头俯视着他，然后蹲下，用手忍不住摸了摸迪斯拉的脑袋。
“那可真是，自由啊……”
迪斯拉无奈的笑着，他的眼神中充满渴望。
“并不哦，”少女却摇着头这么否定了，“就算是我，也有要背负的责任尽管我不认为这是一种束缚，但在你眼中估计，也是一种不自由。”
“那么，对你来说，自由到底是什么？一直以来，我总是被那么多东西给束缚着，被那么多东西给困扰着，可是，在刚才，这场战斗里，我却感受到了，我接近了它。”
“好好回想一下吧，你最初想干什么？”
“最初？”
“是啊，说到底，自由这东西，不过是人们对某种状态的抽象的描述，但本来就是极为主观的东西，所以，什么是自由全看自己啦，如果想做的事可以去做，没有阻碍的话，也可以称之为自由吧，也有人追求生死一线，什么都不用想，只是顺从本心，那也可以称之为自由吧，其实，更像是一种欲望去满足的表现吧。”
“那对你来说？”
“就是这样的啦，大家每天高高兴兴的活着，去开扩，去创造，去追求，有着连我都看不尽的未来，对于我这种层次而言，一切都是透彻的，包括自己的欲望，所以，全知全能反而成为一种束缚，它让我觉得，什么其实都那样，根本无所谓，这和我的本心完全相反，所以，我就封印了，甚至，去成为奥特曼的王。”
“你……不怕被群体束缚，被他们腐蚀吗？”
“真的有所谓的腐蚀吗？那些善良的孩子重来没要求我去做，而是靠着自己战胜所有文明，去维护世界的秩序，我也在我的位置做着我该做的一切，我并没有把她们当做限制，而是一种爱，说到底，智慧只有‘同类’生命的在不断交互里，才能诞生，而也只有他们，才会有被束缚要有自由的，那么深刻的理解，否则不过是感到难受和不舒服而已，自由并不是意味着对族群的背叛，就如同你所造的飞船，要所有人共同努力一样，它要和别人一起实现，对于生命而言，和别人合作和为自己这两点并不冲突哦。”
“可是………那些人……”
“那只是你认为的他们的吧，你其实，更想的是？”
“啊啊……我…我想去看那些我没见过的，我想开着上好的飞船，想去不顾一切向前冲！这是，这就是我的自由啊，根本不用去考虑什么力量，只是坚定的去做想去做的事啊，仅仅只是如此简单，我明明可以的……什么时候，我开始，把力量当做目的而不是手段呢？”
“你看，这就是你心中的光啊，你所追求的，根本不是什么绝对的自由吧，你想做的，才是你渴望的自由，不是吗？”
迪斯拉笑出声，他突然感到后悔和遗憾，但他又为找到答案而欣喜，明明，他只需要在获得力量的一瞬间，就该造好飞船，抛下一切，飞出去的，可他自己害怕，自己怕死，自己把自己给束缚了，自己把自己给腐蚀了，哪怕别人什么都没做，他也将罪行怪罪到其它人身上，否定别人对自由的追寻。
“哎呀，你很痛苦啊，这可不行，你很渴望吧，那么，还是陷入在无限的，美好的梦中吧，我可见不得死亡的痛苦呢，所以，就继续去在另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广阔世界里继续前进吧……”
迪斯拉只是点着头，他身上的力量越来越溃散，双眼也愈发无神，他做了一个做不完的梦，开着银色的飞船，消失在银河尽头，超越黑洞，超越一切，无拘无束。
温暖的光消散了，迪斯拉的身体也尘归尘土归土，化为粒子破裂了。
王叹了口气，这大概，也算是另一种自由吧。
“尽管这个世界充满了黑暗，但也依旧有光明啊，不过，非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展现吗？”
少女的身影也渐渐凭空消失在这空间里。
她最后往地球看了一眼。
“没有过去和未来，只活在现在的你啊，去，向世人展现你的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