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莲心不染（1 / 2）

姑娘满脸荡漾着幸福的笑容，脱去身上的衣裙，换上新衣服。拿起铜镜前后照照，镜子里出现一位美女。心里出现一首诗：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这诗不正是写的自己吗？她欢心地笑了。

“先生，请进来吧。”

俊俏而高雅的农家姑娘，出现在柳郎面前。他的心一颤，赶紧移开目光，一眼看见窗户上贴着窗花。

柳郎借题发挥，掩饰激动的心情。“大姐，这窗花是你剪的？”

“是奴家所剪。”姑娘指着窗花，“先生可知这几幅窗花都是什么题目？”

柳郎仔细看着窗花。一共四幅窗花，人物栩栩如生，幅面右上侧都剪有汉字，应是窗花的题目了。

姑娘指着窗花，“第一幅‘鹊桥相会’。玉皇大帝的孙女织女擅长织布，每天给天空织彩霞。她厌倦了这枯燥的生活，就偷偷下到凡间，嫁给河西的牛郎，过上男耕女织的生活。此事惹怒了玉皇大帝，命令天神将织女捉回天宫，责令二人分离，只允许他们每年的七月初七隔着天河见面一次。他们坚贞的爱情感动了喜鹊，无数喜鹊飞来，用身体搭成一座跨越天河的喜鹊桥，牛郎织女在鹊桥上相会。”

“啊，我记得有首古诗，诗曰：‘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歌颂的就是这个故事。”

“说得对。第二幅‘天仙配’。说的是玉皇大帝的小女儿七仙女喜欢凡间的小伙子董永，下凡与他结成了夫妻。第三幅‘文君当垆’，讲的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第四幅，先生一看便知。”

柳郎看着第四幅，题目是“举案齐眉”，他笑了。

姑娘十分得意地看着他，“先生为何笑了？”

柳郎不必隐晦了，说道：“大姐天天将饭碗举那么高，小生一次不知，二次不明，三次思想，四次了然。”

“了然如何？”

“了然所以然。大姐，你这剪窗花剪得真好，像真的一样。”

“先生，你这‘弯儿’拐得太快了吧？”姑娘微笑着，斜了他一眼，“窗花是剪纸的一种，剪纸虽然是民间艺术，却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可用来装点生活，或者配合民俗活动。”

“大姐手真巧。”

“奴家是跟母亲学的。剪纸分为三大流派：北方派，江浙派、南方派。母亲是北方派之中山东剪纸传人。母亲家祖居山东高密，因外祖父到辽东做官，举家迁徙，外祖父将母亲许配给父亲。”姑娘看看柳郎，话锋一转，“母亲已离世多年了。”

“对不起。”柳郎感觉尴尬，于是说道：“大姐的手不仅会剪纸，还会抚琴。”

“抚琴也是和母亲学的。”

“啊，令堂真是多才多艺。大姐适才所抚《妆台秋思》十分耳熟，小生记得在县城钱府为钱员外医病时，夜晚在花园吹箫，就听得这首琴曲。其音响、音色以及抚琴技巧都与大姐相同。”

“这不奇怪。”姑娘微微而笑，侃侃道来：“瑶琴的款式、结构相同，制作工艺以古法传承。琴声分为‘十六法’和‘二十四况’。弹奏指法代代师徒相传，右手指法有主要为擘、托、抹、挑、勾、踢、打、摘，及其不同的组合，如：轮、锁、叠涓、撮、滚、拂、历、双弹、打圆等；左手主要分为按音与滑音两种。按音有跪、带起、罨、推出、爪起、掐起、同声等。滑音有吟、猱、撞、唤、进复、退复、分开等。同一琴谱，无论是奴家弹奏，还是别人所抚，当然相同了。”

“说得好，说的好。”柳郎频频点头，敬佩姑娘对瑶琴的一番讲解。

“先生说在钱府为钱员外医病，曾在夜晚吹箫时听得《妆台秋思》，定是那钱府的小姐抚琴，以琴声传情，先生也用箫声传情了，可谓两情相悦。”

“非也。”柳郎摇头，“当时琴声缥缈而来，小生并不知是何人所弹，更不知是钱府的小姐。只是听得琴声低沉愁苦，郁郁寡欢，便用明朗清澈的箫声应和，使抚琴之人开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