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离开保加利亚数天后的一家(1 / 2)
“爸爸,前面好像就到了特兰西瓦尼亚群山了。”弯腰背着四五岁的妹妹的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对父亲说。
“没听过,那到了德国了吗?”五十来岁的父亲问。
“爹,我都知道我们还在罗马尼亚呢!”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说。
老棉农用手抹一把布满深沟大壑的紫红额头,看看黄色的夕阳,叹了口气说:
“阿訇骗我!”
年轻人背上的小女孩捏住哥哥的长头发用力扯了扯,“嘎嘎”笑。
四十多岁的妇人问:
“你笑什么,我的宝贝。”
“阿訇是不会骗人的!阿訇给我糖吃,阿訇说阿訇是胡达在人间的影子,阿訇说他是永远不会撒谎,永远不会作恶,是永远善良的人。所以爸爸骗了我。”四五岁的小姑娘捋着哥哥的头发说。
年轻人头发很长,十多天的步行和野外卧睡让头发里装满灰尘,数天以来的头汗又提供了大量的水分,发酵的头发和头皮逗引着一些小飞虫围绕着“嗡嗡”叫。年轻人时常想将这些恼人的虫子全部弄死。
“阿塔吉,我的儿子,到德国还有多远?”老爹问。
“还很远,从土耳其兄弟的边境到德国边境的路程,我们才走了三成,我的父亲。”阿塔吉回答。
“我的儿子,电视里不是都说欧洲很小吗,这我看它也不小啊!仅仅一个小保加利亚,我们就整整走了一个星期啊!”中年人大张着口,对着靠近远山的太阳说。
“我的丈夫,曾强大男人,你是怎么了,这就走不动了吗?”妇人问。
“背着这几十斤的水和馕,我确实有些累了,好在这一路平坦,可前面就是群山了,你背着被席,不累吗?我的妻子。”中年男人说。
一辆罗马尼亚摩托车在小麦田间的混凝土路上驶过,车后座上的姑娘在经过难民身旁时常常挥手问好。一些带头巾的妇女赶紧捂住嘴脸,大部分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好有很少数的穿着西式服装的女性对车上的姑娘回话和微笑招手。
“爸爸,为什么波斯人都用车运送我们,而这些有钱的欧洲人却不用车来接我们呢?”十二三岁的姑娘乌古娅拉着母亲的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