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黄雀在后(1 / 2)
寇准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抽泣的父母,第二眼看到的是病房的天花板。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躺在这个地方,他不是在罗家?不是应该在参加订婚仪式吗?刚想问问父母是怎么回事,下半身的剧痛唤回了他的心神。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不敢相信这种嘶吼声会是自己发出的。
痛,他满脑子就是痛!痛入骨髓!
一旁的父母看到备受煎熬的儿子,立马摁铃叫来了护士,匆匆赶来的护士给儿子打了一针止痛。
这年轻的女护士一边打针,一边劝慰着病人和病人家属:“截肢手术是这样的,麻药一过就痛得厉害,没事,打一针就好了。”
痛苦侵袭了他的大脑,但没有禁锢他的耳朵,痛苦的间隙他听到这么两个字:“截肢”。
截肢?是我吗?他的手下意识地往腿部伸去,先是左腿,完好无损。他刚要松一口气,就摸到了膝盖以下空空荡荡的右腿。
他掀开身上的蓝色薄被,看到了只剩一半的他的右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整个病房都回荡着他崩溃的尖叫。
寇准昏迷的时候,罗梓嫣早已痊愈,但没回主宅,而是搬去了罗家位于市中心的别墅,不算大,但交通、医疗比在山上时便利。
因为要捂住的事情早已搞得人尽皆知,这两天方桔和侯莹得以陪在罗梓嫣的身边。
赵乔被罗淼叫了回去,但时时打电话来问询。
侯莹心思敏感,总觉得出了院的梓嫣有些变了。原本她性格内向,甚至可说是懦弱的,遇了事也总爱躲在两人身后。但经历了一番磨难,她整个人反而阳光开朗起来,之前明明很爱惜这个未出生的孩子,现在孩子没了她一点不觉得伤心。
难道是因为看清了渣男的真面目?或许是吧!
安宁的日子只过了一周,就被一通电话打破。梓嫣接完电话,一脸凝重。
很快,别墅门口就停了一辆黑车。姐妹三人被这辆车子接到了位于落凤山的罗家主宅。
侯莹和方桔对视一眼,心下了然,这仗还没结束,或者说正到高潮。
今天的罗家主宅不再是红色喜人的样子,虽然仆从满园,却莫名透出一股肃杀之气来。
依旧是罗宅内的客厅,上首坐的是脸赛锅底的罗家主事人罗淼,和一脸高深莫测的周鸿申。赵乔和周鸿申的两个徒弟只敢站在罗淼的身边,并未落座。
时天和那个胖墩墩的陌生男子站在左边,用胶带封了口,双手背在身后。身着正装的保镖站在两人侧边,一左一右,死死困住了他俩。
一入内就是修罗场。三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见三个女孩来了,罗淼开口了:“过来,坐着。”
三人战战兢兢坐在了左边的位置,不自觉地,都挺直了自己的背。
人都来齐了,罗淼冷笑起来,端正的容貌显得有些阴森:“不错啊,现在的年轻人胆子真是大,敢在我罗淼的地盘惹事,怕是在嫌命长!”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罗淼森冷的眼神落在了时天身上。
时天满脸惊恐,脚步一动,他左边的男子就前进一步,他僵在了原地,表情更加滑稽。
周大师看着一脸狼狈的时天,心中想着这家伙也不过如此,他略放下了心,抬起了左手。他大徒弟阿轩立刻上前,从箱子里拿出几样东西,一一放在了桌子上。
侯莹看了眼,桌子上是一沓红色纹样的纸,像是符咒?还有一根断成两截的香。和已经烧得千疮百孔的一张黄纸,上面写着些字。还有一张支票,上面的数字很是打眼。
周大师指了指桌上陈列的物品,“我本想着这时天能解煞,是个好手,没曾想,老鼠遛进米缸,倒给罗家招了灾祸。实在是老夫的不是,今天,当着大家的面,不如就处置了这畜生。”
“这畜生”指的自然是时天,嘴巴已经被封住,露在外的一双眼睛瞪得要突出来,见走向不妙,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可惜身后的保镖手段高超,他这只蝼蚁根本逃不出五指山。他旁边同样被制的男子则一动不动,很安静地看着场上的好戏。
罗淼已经烦躁非常,只挥了挥手,那俩保镖跟拎鸡仔一样拖着时天二人就走。
眼见着就要遭,方桔先忍不住了,她张开双臂挡在保镖面前,一边冲着罗淼喊道:“罗伯伯,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要处置时天,这人好歹是我们找来的,怎么也该给我们个交代!”
罗淼怎么会怕她们几个姑娘,只淡淡说了句:“叫你们过来,就是给你们的交代。”
侯莹没想到罗家行事如此粗糙,不问青红皂白就敢动私刑,行动上慢了一步,但嘴皮子不会输:“罗伯伯,今天你这么无根无据地处置了时天,我可是不服。侯家虽比不上你罗家家大业大,但在n市也是薄有产业。时天师傅上次救了陈家独子,如果他就这么没了,相信对方也不会置之不理。”
n市能称为“陈家”的只有一户,罗淼的脸色一变,立刻制止手下,但眼神变得更为冷硬,说出的话也愈发不客气:“莹莹,你胆子不小啊!竟敢威胁我!”
“我只是不想让真相被掩埋,无辜者被冤枉死而已。”侯莹一点不怕,直视着罗淼,眼神全无波动。
许是侯莹的镇定打动了他,也许是“真相”二字触动了他的神经,罗淼的脸色竟然缓了下来,眼神不由得移向桌上的物件。
眼见着罗淼竟被这小丫头的三言两语说动了,周鸿申急了,他本就不打算再说这事,让罗淼尽快了结这糊涂案才是他的目的。夜长梦多!
“罗爷,这还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吗?当天除了这小子还有谁能做这种手脚?他害得你丢了面,伤了财,还害得你的准姑爷丢了一条腿,只要了他小命已经是便宜他了!”
罗淼的眼神又冷了下来,眼见着这时天就要被处置了。罗梓嫣忍不住了,她走到父亲身前,低头恳求:“父亲,这些事都由我而起,时天师傅什么事也没做过,他是无辜的。”
“罗伯伯,你说给我们个交代,交代呢?难道连个解释都没有吗?”侯莹寸步不让,她指着桌子上这些东西,势必要让他们给个说法,“这些东西放了半天了,究竟是什么意思,没人能解释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