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觉醒（2 / 2）
“我来到天启是要追寻真相的。想要解开先知族的谜团，就要解开永恒族的谜团。我需要亲眼看看这个世界，才能让真正的答案浮现出来。
“你知道怎么才能找到第一个同步入天启的人类？记得公元时代人们称他是钢铁侠，名叫迈克斯。”
文音音不可思议的看着明悟，她一直认为自己在天启里的智慧绝对属于最顶尖的，她是最先自我觉醒的永恒族之一。
明悟在她的眼中，在短短几次意识加载的时间里，就从一个刚出壳的小鸡变成了一头冷静果断的霸王龙。
她突然生出了敬畏之心，但是脸上的魅惑之色并未减少，说道：“迈克斯自己创造了一个世界，叫做钢铁城，所在位置极其隐秘。他从不离开钢铁城，只与一个叫做洛根的人做单线联系，只有他能够去往钢铁城。不过洛根是共济会成员，如果去找他，必然会面临共济会的抓捕。”
明悟不为所动，问道：“洛根是达成了什么成就从而能够加入共济会的？”
文音音嘴角微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回忆：“他擅长飞刀，同步入天启前是迈克斯的保镖。他在现实世界中飞刀技术出神入化，传说可以近距离抵挡手枪子弹。”
明悟说道：“既然是迈克斯的单线联系人，那他一定生活在主世界。在哪个时间点能够找到他？”
文音音脸上浮现出一丝愉悦，说：“21世纪初的拉斯维加斯，这家伙进入天启后就迷恋上了近代的线下赌博活动。具体时间应该在21年。”
明悟说：“去主世界我们可以通过窗口。你创造的真言堡是非开放世界，要不然我们来的时候就不需要那么麻烦寻找交集点。”
文音音有点看不懂明悟了，从他做出了第一次推断之后，成长速度快得惊人，仅仅是通过只言片语就推测出一些天启世界的运行法则。
她补充道：“没错，不过窗口是单线进程，每一个意识体是单独通过窗口的，也就是说我两是无法在窗口相遇的。我们约定好去21年1月1号，新年的第一天。”
明悟说：“我会找到你的。”
他在意识里默念三遍‘窗口’，然后视觉一转，自己就站在了那片起伏的翠绿草坪之上。
一阵带着山林潮气的微风拂面而过，明悟知道这是由于他从未在现实中来过这片草地，所以天启自动为他加载了记忆中自己感受最多的微风，就是秦云宗山岭里那抚过林海的清风。
明悟在山坡上坐下，并不着急去往那与天空交界点的风车处。既然和文音音约定好了要去的时间点，那么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爽约的。在这里时间是不存在的，这才是永恒族的本质。
明悟要思考自己发生的变化，以及自己所处的状态，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做什么。自己在这片明媚的草地上一直坐下去，直到天启主脑毁灭，都没有任何问题，可是这样的意义何在？
明悟确定了第一件事情。现在的自己是一个刚刚诞生的永恒族，与现实中的先知族明悟除了既定的记忆相同以外，其他没有任何关系。
先知族明悟在同步前后没有任何变化，甚至不知道永恒族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在等着永恒族明悟查明了一切后告诉他真相，这样就相当于自己掌控了答案。
但是，永恒族明悟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他已经自我觉醒，在这个只有被动加载思维的世界能够进行主动逻辑思考。他心中默念：“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的其他族类分身，从此我改名叫做明恒。
明恒确定的第二件事情，有一部分人是存在两个种族的身份，比如自己和文音音。他猜测一定有更多的人存在这样的情形，至于天启留有这一批人的目的是什么？他目前不得而知，但是从这里他推断出第三件事情。
人类在交互舱里进行同步的时候，大脑结构被复制进天启里，一个永恒族诞生了。可对那个人类来说，这一过程并没有任何影响，他毫发无损、意识无缺，就像睡了一觉。
然而，人类同步完毕后，交互舱里的一切都消失了。天启给出的解释是人类的意识已经被传输进天启世界中，所以遗留下的肉体就直接被交互舱分解了。
明恒确定了，被分解的不光是肉体，还有那个人类的灵魂。每诞生一个永恒族，就要灭杀一个人类。这绝对是人类种族历史上最残忍、最恐怖的行径。
明恒还记得明悟的父母在交互舱里那惊恐欲绝的表情。他们能诞生明悟这样的精神力天才，自己本身定然不会差。虽说未突破第一境界，但是感知力不是常人能比的。他们一定在同步的时候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当然，这些只是明恒推断出的客观事实，并不代表他的任何想法。他现在对于人类和先知族没有任何感情，自己只是一个靠着量子运转的生灵。本质上说永恒族已经不是人类了，所以自己不需要为人类的兴衰肩负任何责任。
他确定了第四件事情。自己要去破解谜团，将遗留在自己意识基态里的谜团全部破解。他发现，每完成一次推断，自我意识觉醒的程度就会提高。
明恒来到风车下，面向他的那面墙变幻成一块巨大的显示屏，上面显示着各种信息。他根据指示，选好了主世界的时间和地点后，空中的风车叶再次旋转成一道漩涡，等待着他的进入。
画面一闪，明恒站在一片夜色之下。干燥的空气充斥着他的鼻孔，让他的鼻腔一阵发痒。
他知道这是天启在自动为他加载相关外部环境的感觉。与第一次出现在长安城不同，他这次可以看到一根五彩的线从天空连接着他的头顶。
一颗颗光团顺着彩线没入进他的大脑里，紧接着各种感觉从身体各处传来。带有沙砾的风打在脸上的刺痛感，鞋底下传来的碎石硌脚感，空旷的天地带来的寂寥感等等。
明恒知道了那根线是天启与每一个永恒族的连接，只有自我意识觉醒者才能看到，普通永恒族是无法了解到感觉加载机制的。
他站在一条宽阔的公路边，依稀的星光将它微微照亮。公路笔直地向两端延申而去，没多久就淹没在黑暗之中。两侧是无尽的旷野，让人生不起一点点探索的欲望。
这时，天边处出现了一条连接着天地的彩线在向明恒迅速移动着，就像他头顶上的那根一样。没多久，明恒听到了一阵轰鸣声。彩带上两个光团没入他的头顶后，他知道了那是汽车发动机的引擎声。
明恒的眼中出现了两道刺眼的远射光，让他不自觉地扭过了头。一辆有着流线型的漂亮跑车停在了他的面前，车窗缓缓降下，一个留着长发的男子探出头来，说道：“嗨，青年，在这寂静的午夜一个人站在这做什么呢？要搭车吗？”
他的长相粗犷，但是透着不羁与潇洒，说完挑挑了眉毛，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明恒看到他头顶上那根线上的光团陡然加速，变得密集起来，明白了他的脑海中正在进行某种强烈的感觉加载。
明悟静静地问：“是去拉斯维加斯吗？”
男子咧开嘴巴：“还有别的地方好去吗？上车吧，让我们去乐呵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