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谋杀（1 / 2）

九安城位于天池峰北侧的平原之上，在公元纪时期，这里称作汾渭平原。九安城就坐落在当时的长安城所在的位置。

长安城现在已完全在天启世界中重现，而且是每个朝代的长安城都有复刻出来，因为这座城市从来都代表着当世的繁华。

现在的九安城完全找不到一点点当年的影子，从空中俯瞰，这里更像是一座巨大的植物园，各种色彩像打翻的颜料一般混合在这里。如果不仔细看，压根找不到已经上了一层保护色的零星建筑物。

唯一和当年有点相似的地方就是一条就像孩子随手画出来的马路在这座花园城市里曲折来回，串联起一块块有人居住的片区。

宽阔的马路上铺着光洁的石板，石缝里的青苔被打磨的整整齐齐。马路中央铺着一条铁轨，一辆红色双层电车行驶在上面。

这条有轨电车自建好开始，就没有什么实际性的用处，因为这是一位交通艺术家的杰作。

某一天，这位艺术家突然找到了他要感悟的方向，他对一切道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经过不懈地努力，创造了这条艺术之路。

然而现在，这电车唯一的用处，就是压碎了秦云宗预备子弟的脑袋。

明悟站在艺术之路的尽头，这里是九安城的边缘，连接着广袤的自然。草地连着森林，森林爬上高山，突然见到这么一绺人工痕迹，不免显得有些突兀。

其实九安城是没有入口的，所有人都可以乘坐飞行器直接到达目的地。这里没有围墙，没有城门，更没有守卫，如果不提示，甚至都找不到城市。

红色的双层电车就停在铁轨的端点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明悟可能是这辆电车建好之后第二位坐上来的客人，第一位自然是它的创造者。

明悟来到车厢中部的车门外，装有透明玻璃的门扇向两侧无声的滑开，一个机器人出现在门口，脸上撕开微笑，温柔地说道：“欢迎乘坐星舟电车。”

虽说机器人只是一段程序在操控，但这并不妨碍明悟产生好感。他踏进车厢，里面是暖色系光线，座位很少，横竖排布不一，尾部靠边有一排狭窄的楼梯通往二层。

星舟机器人看出了明悟的意图，说道：“乘客请二层就坐，那里会有更好的视野，会让您游览九安城的过程更加愉快。”

明悟在二层最前排柔软的座椅上坐下，双手扶着金属栏杆，心想：“现在真是很少能见到金属了，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在哪里生产出来的。”

他突然又想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认真考虑过所有的物品到底是哪里来的。自己需要什么，直接告诉铁一，然后要不了多久那东西就会出现在它该在的地方。

在他心里有一种公理般的概念，那就是一切人类所学要的东西天启都可以制造出来，这是人类大发展的终极成就。

明悟回过神来，似乎听到星舟机器人在叫他，集中注意力才听清原来是问他要去哪里。他没有回头，看着电车前方光可鉴人的石板路，说道：“到王宇浩夫妇的宅邸。”

星舟机器人灿烂一笑，继续说道：“乘客请坐稳，本次电车有生物自动识别系统，如果识别到有动物滞留在轨道上，就会提前减速停车。不过请放心，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明悟再次想起了那预备弟子稀碎的脑袋，不知道这是否也在控制当中。明悟只是经历的事情少，并不代表他的智力低，相反，作为一个传统人类，它拥有极高的智力。

道路两侧高大整齐的梧桐树遮天蔽日，它们也是艺术之路的一部分。每一棵树的造型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交错的枝桠，高低不一的树干，整体上形成了优雅的线条，如果爬上树冠，那么总能找到一条自然延申到下一颗树的树杈，连接起来就成为了一条空中走廊。

高大的树冠遮蔽到马路的上空，形成一段段闪电形状的缝隙，不管是一天哪个时段，总有一道阳光照射进来，照亮整条马路。

明悟边欣赏着沿路的风光，边想着一会儿如何安慰失去爱子的父母。没多久，红色电车无声无息地停了下来，在道路的左侧，梧桐树形成了一处缺口，一座椭圆形蛋状的房屋耸立在树林深处。

星舟机器人那标志性的声音再次响起：“感谢您乘坐星舟电车，欢迎您再次光临。”

明悟临空飞行，他不想在泥泞的草地上踩湿他的布鞋。蛋形房屋是纯木制结构，外墙壁覆盖满爬山虎，完全隐藏在这片阴森的松树林里。

明悟落在房屋的悬空门廊之上，按了按门铃，他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两分钟到达。原计划是由铁一驾驶飞行器直接送他到这里，途中看到那辆红色电车，鬼使神差地想要去感受一下，心想或许能够找到预备弟子惨死的线索，所以才会迟到。

所有机器人都与天启相连，任何信息都可以通过它们瞬息传达。机器人做事总是精确到每一毫秒，约定好的事情，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由任何误差。但突然有人自杀了，显然不属于一般情况。

通用机器人的样子都差不多，王宇浩的机器人和铁一只是有略微的装饰差别，它为明悟打开门，恭敬地说道：“尊敬的秦云宗掌门，欢迎您来到王宇浩的家。夫妇二人正在会客厅等您。”

明悟穿过花团锦簇的前厅，来到有两只巨大吊篮座椅的会客厅。一男一女就像痴呆一般坐在其中一只吊篮里，机器人和他们说两遍话，他们都没有任何反应。

明悟叹了口气，在话语中附加上精神力，说道：“你们好，我是秦云宗掌门明悟，特来拜会。”一道有形的震波随着空气进入到王宇浩夫妇的耳朵里，将他们震醒。

王宇浩如梦初醒，为自己的恍惚感到羞愧，同时想起了儿子们的遭遇，悲痛再次爬上脸庞，赶忙说道：“明掌门，实在不好意思，爱子们的突然离世对我们夫妻俩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这种痛楚让我们几乎崩溃，毁天灭地般的苦难让我们无法呼吸。”

王宇浩夫妇悲壮的情绪似乎影响了周围的一切，所有的花草都耷拉着枝叶，屋子陷入了死寂。明悟觉得自己就像被冻在了一团胶质当中，他抽回精神力，在周身环绕几圈，将一团冻状能量化开，才觉得舒适一点。

他换了一副稍微振奋点的语气，说道：“深感抱歉，我知道一切安慰的话都是多余和无用的。王明、王启同样是秦云宗的弟子，作为掌门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请二位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查明真相。”

他顿了顿，等那对丧子夫妇稍微消化一下他的言语，眼中出现了一些现实感，才继续说道：“据事故现场勘测，他们两兄弟是在回宗门的路上，直接从迎客台坠落而亡。他们的师傅说，在这之前是你们夫妇二人传信请他们回家相聚，不知道回到家后是否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吗？”

王宇浩好似这会儿才又活过来，死灰颜色的脸庞出现了些光彩，歉然地说道：“真是抱歉，基本的礼仪都被我抛开不管了，明掌门想喝点什么吗？”不等明悟有所表示，他转头向那机器人吩咐道：“弗，沏一壶茶大师的新茶。”

明悟坐得更加庄重一些，示意王宇浩继续讲述与事故有关的事情。

王宇浩思索一番，对于他来说，他的人生从听到儿子们死亡消息的时刻划分成了两个阶段，之前的人生和现在的他完全没有关系，他需要做出巨大的努力，才能将那些事情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终于他开口说道：“五天前的清晨，烤肉大师刘全向我们夫妇发来邀请，说他最新研发出了一种新的香料配比，邀请有兴趣的人们在当天晚上去他的花园品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