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残酷的真实（2 / 2）

“呯！”又一声枪响，丁一修倒地！

枪声从楼上传来！

“快！都跟我走！”黄贺凌拿着枪跑下来，慌乱的学生顿时有了主心骨。

“同学！坚持住！”苏维捡起抢，跟另一名男同学上前扛起叶召跟着黄贺凌跑到公寓背街这一面的二楼阳台，黄贺凌在栏杆上一撑，以不符合他年龄的敏捷身手跳了过去，然后从阳台这头跑到那头，一撑，又跳过去了！

好家伙，原来这就是联排……但我还背着个人我怎么过去？！苏维想到，此时他已经听到黄贺凌公寓的大门砰砰作响，那帮特务已经在踹门了！

“同学！递过来！”前面那男同学转头朝他道。

“好！”苏维一把抱住叶召把人往外递，叶召似乎是醒了，迷蒙着说了一句：“别管我……快逃……”

“想什么呢？被特务抓住，你老子娘都不好过！”男同学扛起他继续跑。

几个人合作把人运过去，继续在新的房子里七拐八拐地逃窜。

“老师！闯到别人家遇上主人怎么办？”苏维百忙之中还考虑到这个问题，万一吓到人了事小，等会儿特务发现了事大。

“没事！这栋房子也是我的，是间空房！”黄贺凌回答道。

……

终于，他们又从后门穿出来，逃进了一条小巷里。

“快走！跑出这片街区，特务会挨个搜查过来！”

“同学，你怎么样？坚持住！”苏维听见这话扭头看背后的叶召，只见他胸口的血流出来，在苏维深色的呢绒大衣上洇了很大一片。

苏维先是觉得奇怪，这游戏的血怎么不是绿色？这怎么能过审？但又觉得理所应当，只怪这游戏太过真实。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什么是虚拟？什么又是现实？我与他们，到底又有什么不一样？

苏维有些迷茫。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背上的叶召神志已经不太清醒，却还断断续续地说着，“为……为国际……共产主义……奋斗，终生……”

蓦然之间，苏维只觉一股沉重凝滞的感觉降临在他身上——就好像进入这个游戏世界以来再怎么觉得真实，苏维也一直有种操纵着火柴人感觉，而就在此刻，单薄的火柴人身上飞快地长出血肉，沉甸甸地压得苏维喘不过气来。

“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苏维心里的火柴人活过来了。

叶召的头重重垂在苏维肩上，再也没有声息。

一群人沉默地跑着，偶尔有人压抑不住，短暂地发出一声哽咽。

苏维只觉背上越来越凉，冬日的寒风刮在头上、身上，刺骨的疼，脸被吹得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