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骑士负伤(2 / 2)
孟南枝冲她笑了笑:“陪我男朋友过来做检查,最近复健的情况还好吗?”
病人点点头:“正准备去康复大厅呢。11
她自己推着轮椅,孟南枝见此,便帮她推了过去。
“我现在已经可以扶着墙自己走几步了,”病人高兴的和她分享着近期的情况,“就是累的很,复健完--次,大冬天都能出一身汗。”
“坚持就会恢复得越来越好的,”孟南枝安慰她。刚走到大厅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喧闹声。病人被吓了一跳:“这是又有人来闹事了吗?”
她拍着手,语气有些激动:“哎哟,这些无赖,为了讹医院的钱,真是脸都不要了。
看来这事已经全院都传遍了。
孟南枝把病人推进康复大厅后便从里面出来了,她走到走廊中间,透过窗往楼下大厅看,果真见着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在医院一楼大厅闹事。
虽然增加了几个保安,却也并不顶事,还是拦不住这群人。
“孟医生,”护士站的小护士冲她招了招手。
孟南枝闻声走了过去,小护士从口袋里掏了-把糖递给她:"吃吗,刚巡房病人给的,过年就是这里热闹,病人一人塞一点年货给你,口袋就满了。正说着又有一个端着果盘去洗水果的家属在护士站的桌面_上放下一个苹果。
孟南枝摆手婉拒了糖果,又问道:“这楼下闹事的怎么办?”
“等会会有领导过去处理吧,内科主任和院长应该等下会过去,”小护士回答,楼下声音吵吵嚷嚷的,她听着不由又吐槽了--句,“院里处理这事的能力实在是太差了,这年才刚过一半,来闹第二回了,请了保安又有什么用呢,又不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
她撇撇嘴,对孟南枝重重地比了两根手指。
正说着,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越来越近,虽然有保安拦着,却还是闯到楼上来了。
领头其中一-位,孟南枝认出来了,就是那位病人的儿子。
他一把挥开试图将他拉下去的保安,推得保安一个踉跄:“说好的近期给我们一个交代,你们就准备一直拖着是吧,今天不给我们家属一个说法,我们是不会罢休的,这人还在殡仪馆没有火化呢,你们也太黑了,还能不能让人入土为安了。”
小护士又是嘟囔着抱怨了一句:“到底是谁不让人入土为安了,自己不交代清楚病情,现在又来怪医院,医生也不是神啊。”
那家属又道:“内科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那我就找康复科来算算这笔账。"
在里间开会的余苗他们已经闻声中断了早会出来了。
“我认识你,你是当时负责我爸的康复医
生,”那人将这层楼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在了孟南枝身上。
余苗听见他的话,加快了脚步,匆匆往这边小跑而来。
家属上前几步:“孟医生你看这事,我们找谁来负责呢?”他虽是问话,却每--个字都含着威胁。孟南枝正要说话,余苗已经跑到她面前来了,扯了她一-把,冲孟南枝喝到:“干什么你,已经离职的人别在这里关心前单位的事。”
她这话虽是对着孟南枝说的,却是说给闹事的人听的。
那些家属却不依不饶起来,又有其他人,上前威胁道:"离职了又怎样,当初总是她负责过,我说了,你们医院必须要有人出来给个交代,不是她,那是你了?”
“后来的医生我记得是位姓陈的医生,是个男医生,别不是这个女的医生,没有交接清楚病情就离职了,”另一个人接着嚷道。
“是谁没有交代清楚,病人有癫痫病史,你们应该及时告知主治医生,没有医生愿意看见自己的病人因为这样的意外离开,”余苗回敬道。
“你们少在这里放屁,你们医院就是草菅人命,我们交了那么多医药费,结果呢,治的人没了,”有家属继续骂道。-旁还有一个女人适时哭天抢地起来:“我可怜的弟弟,人就在医院都能把命丢了,真是没有公道啊,这世道欺负可怜人啊。”
整层楼闹得嘈杂一片。
“你们医院这是欺负孤儿寡母啊,”有男人推了一把余苗,掏出一根棍子,恶狠狠地在掌心里敲着,“赶紧叫你们领导出来,今天把这事给我解决了,否则--”
他说着用棍子一扫,将桌面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电脑还有本子、不知道哪位护士的手机,还有一些医疗用品,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都是。
“这些东西,你损坏都是要赔偿的,你们既然要交代,心平气和的也能谈交代,”孟南枝扶住余苗插了句嘴道。
“我管你那么多,不来硬的,你们不就把我们糊弄过去了吗。
余苗给站在身后的一位康复师使了个眼色,那康复师明白了她意思,假装无事地要离开,准备回了办公室后就报警。
却被其中一人看到,上前就扯住他,“干什么,干什么,谁都不准走,我奉劝你们赶紧把你们领导叫出来,不然我就去砸你们办公室。”
余苗气得脸都涨红了:“你不让我们走,我们怎么打电话,你现在这个行为就是在闹事。”
这伙人本来就是打定了主意来闹事的,他掐着那康复师的肩膀,拖拽着他:“趁着你们医院还没有损失更多,你们最好考虑清楚。
“还跟他们在这瞎扯什么,我看他们领导就是缩头乌龟,推手下出来挡枪的,”那人说着上前,又拖住余苗,往楼梯口走去,“你们领导办公室在哪,你不是他们中的领头吗,就你带我们去。
其他人有样学样:“对,还在这里跟他们废话什么,他们又没有话语权,不如直接找到领导办公室去。”原本怕激怒他们,误伤到病人,所以--直忍着脾气没有跟他们硬碰硬,结果这些人却看出了他们的心思,知道他们心有限制,反而越来越过分,真开始对医生动起手来。
见余苗和另--位康复师被拖住,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护住同事。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围观一些病人家属和护工见场面混乱赶紧躲进病房去,走廊处只剩下了医院的人。
“枝枝!”于嘉珩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孟南枝闻声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于嘉珩的视线,他神色慌张地朝她奔来。
她听见耳边好似带起了一阵微风,有人自她身后猛推了她一把,她脚步不稳,踉跄地跪倒在地上,膝盖磕在地面上,凉意透过裤子伴随着痛感传遍她的全身。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还没有来得及站起身,就被人抱住护在了怀里,一声闷响被淹没在了嘈杂声中。
也不知道是哪位病人家属亦或是护工帮忙报了警,楼下由远及近的传来警笛声。
孟南枝的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切喧闹都被隔绝在了耳外,她的耳朵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眼神失焦地面向于嘉珩,却见他面色惨白如纸,额上沁出一层冷汗。
顿时大脑“嗡”的一-声炸开。
耳鸣声充斥着她整个耳朵,她说不出一-句话,恐惧似是钻进了她的每一个毛孔,随着血液的流淌,一点一点地传遍全身,她嘴唇发着颤,张了几回都说不出一个字。
余苗被扯得头发也乱了,警察赶到后,闹事的终于平息,院长也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医院。
“枝枝!”于嘉珩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哄着她,“我没事,你别怕,不要怕,你看着我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你受伤了,”她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话,就连声音都是抖的。医院的同事听见她的声音围了上来:“刚刚好像是被棍子打到了背上。
余苗也是被吓得不清,这心还没有完全落回心口,听见这话又提回了嗓子眼,她原本想询问-下于嘉珩现在什么状况,但看见他痛得没有血色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再去重新做一下检查吧,看下伤到了哪里。”
于嘉珩走后,孟南枝一直绷住的弦才彻底崩断:“师姐,他都是为了保护我,是我害了他,”她捂住脸,无助地哭出了声。
之前的检查结果和后来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两份检查结果摆在一起,更显得现在的处境残忍。
余苗想到孟南枝已经开始崩溃的情绪,都不忍心开口,她深吸了一口,还是将新的检查结果拿给了她,只简单地说了一句:“网上肌发力,致使二次损伤。”
孟南枝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手背上。办公室里陷入一阵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