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先生注意,我们是医患关系(1 / 2)
一到办公室,孟南枝便立马拿出口罩戴上,又找了一副蓝光镜,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又将扎起的头发放了下来,对着镜子看了看,终于忐忑不安地坐下。,
她其实是有点怕被于嘉珩认出来,这其中缘由,自然是因为她和于嘉珩在毕业的那年闹了不愉快,最终连朋友也不是了,所以认不出才是最好的。
她先去见了其他病人,没多久,来了一位护士到病房喊她:“孟医生,有位病人找你。
小护士冲她挤挤眼,玩笑着小声说道:“是--位大帅哥!
孟南枝知道是于嘉珩到了:“你让他等我一下,我等会就过去。她推了推滑落鼻梁的眼镜,小护士这才打量了她一下:“你今天怎么戴起眼镜了,你不是没有近视眼吗?
孟南枝一时语塞,轻推了她一把,敷衍着说道:“防蓝光镜,你快去吧。”
小护士走了,孟南枝忙完手上的工作,这才去往办公室,路过走廊的窗户时,忍不住看了-眼窗玻璃上的倒影,从昨天的表现看,对方就没有认出她来,今天也大概率认不出来吧?
于嘉珩就坐在门口上玩手机,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门口一眼,正对上孟南枝的视线。
他目光十分平静,收了手机站起身:“孟医生?”
孟南枝维持住面上的镇定,请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可以具体说一下你的情况。”
于嘉珩摸了摸右肩:“右肩疼。”
“多久了,能不能抬肩膀?”她起身走到他身边,比了一个高度,“能抬平吗,手能过头顶吗?”
他试着抬了抬手,眉头紧拢:“就最近这一个月,能。
孟南枝看出他的疼痛,也跟着皱紧了眉:“夜间疼痛厉害吗?
他想了想,迟疑地回答:“还可以。”
“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孟南枝打量了他一下。
他伸出手:“手也有点。”他的手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
“能握紧吗?”孟南枝心里闪过一瞬的心疼。
他抿着唇,面色平静:“能,就是伸缩的时候有一点僵硬,不舒服。
她在心里长叹了口气,运动员的伤真得太多了,他从前哪里有这样一身伤:“先去挂号,做一下核磁共振。”
因为江主任帮忙提前做了预约,他隔了几个小时就回来了,孟南枝刚好在接诊,于嘉珩便站在门口等病人离开后才进来。
“冈_上肌撕裂,手指腱鞘炎,平时训练的时候一定要多注意,现在还没有到很严重的地步,可以先选择保守治疗,开一点消炎止疼药,通过理疗和锻炼的方式恢复。
她顿了顿,还是着重强调了一-遍:“要减少肩关节活动。”
于嘉珩安静地听着,像是把她的话都听进去了一般。
孟南枝想了想还是开口:“可以选择佩戴-段时间支具,限制一下肩关节活动。
他却沉默地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孟南枝心里立马涌上一阵担忧的情绪,半晌才将情绪掩盖住。她带于嘉珩去往康复厅,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在里面吵架,护工看见她,像是看见了救星,小跑着上前拉住她:“孟医生,你看这"
果然又是这位病患家属,他的妻子余莉华瘫痪,智商如今只有五六岁,现在住在医院的护理院中。
因为前段时间在装修新的康复大厅,治疗仪便,挤在了这个小厅,所有病患不得已排队使用。
然而,这位病患为了每次能让自己的妻子在过来时立刻用上,总是会提前到这里霸占位置,导致其他病患只能干等,脾气好的也就不跟他-般见识,脾气急些的两家免不了吵上一架,每次都要医生护士出面调和。
孟南枝_上前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余阿姨没有来,就请你让给这位先到的病患。”
“她马上就来了,”男人坐在位置上,-脸凶相地瞪着另一位家属。孟南枝冲那位护工招了招手,示意她将病人推过来,那男人猛得站起身:“干什么,干什么,还想插队吗?”
于嘉珩见他一副要打人的样子,上前两步站在孟南枝的身后,面色沉沉地看向那个男人。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他,注意力全在护工身上,就是无赖地不肯让位置,孟南枝叹了口气,她看了一眼时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大家都能理解你为余阿姨病情担忧的心情,每一-个病患家属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但是这位叔叔先到,就请让他先使用吧。”
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让步,孟南枝还是耐心劝说:“治疗仪是给病人使用的,以病人到的顺序为准,如果每--位家属都这样,今天你七点来,明天他六点来,耽误的是所有人的时间。
另一位家属一听这话,当即附和:“你要是再拦着,我今天用完我就不走了,我看谁耗得过谁。”孟南枝用引导的语气继续劝说着他:“医生安排给每一位病患的治疗顺序都是针对病患的情况合理安排的,中频治疗仪既然不是安排在第一位,那么家属也要相信医生的安排,让别的患者先使用,也希望你能遵守医院的规定。
男人面色终于有些松动:“医院什么规定?”
“禁止大声喧哗,”孟南枝面色虽还是带着安抚的微笑,但语气却从柔和变得严肃认真了起来,“如果你们再吵下去,影响到了其他病患,我也只能请安保上来维持秩序了。”
男人终于不情不愿地让开了,护工连忙将病人推过来。
孟南枝带于嘉珩去到另-边,她看着面前的脉冲电疗仪,终于迟钝地涌起了尴尬的情绪:“麻,烦,上衣脱了吧"
于嘉珩二话不说便把上衣脱了,脱完却说:“孟医生,麻烦你关下窗吧,我怕冷。
虽然现在是秋天,但温度却不低,孟南枝看着窗外刺眼的太阳光,沉默了两秒,还是起身去关了窗。
针扎到一半却听于嘉珩又开口拖长了音调,慢悠悠道:“孟医生,你的手摸得有点痒。
孟南枝深吸一口气,内心却是崩溃的,他能不能不要用“摸”这个形容词!
她咬了咬牙,没好气道:“你,忍忍,快结束了!”
孟南枝怕他再说什么,心里打定主意不再接他的话,她要假装自己是个哑巴。
谁知道,之后的一系列治疗中,于嘉珩都没再开口。
直到结束,孟南枝才松了口气。又仔细叮嘱了-番:“每天都要过来,十天后再看看情况,平时多休养
于嘉珩一-边整理衣服,--边听她说话,最后,他站起身,孟南枝心想,终于要走了,她紧张地抿了抿唇。
然而等了几秒,视线范围内他却还站在原地不动,她忍不住抬头,诧异地看向于嘉珩,正好对上他的眼神,那双如夜幕-一般的眼眸正安静地打量她,见她抬头,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么多年了,孟南枝,你还是那么容易脸红。”
孟南枝直接僵在了原地,垂在身侧的手被他的话惊的一个哆嗦。
于嘉珩轻轻转了转肩膀,看着她的手,语气十分欠揍:“还好我是在诊疗结束才戳穿你,这要是诊疗过程,岂不是直接扎错穴位。”
接着又发出一声轻笑,缓缓说道:“你不是一向自诩千里眼吗,什么时候又戴起眼镜了,遮遮掩掩,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近视眼镜和防蓝光镜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区别的,于嘉珩明显故意嘲笑她,孟南枝耳朵更红了,说话都有些磕巴:“好,好久不见,于嘉珩。于嘉珩的眼神有些复杂,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才开口:“是挺久了,你现
“啊?”孟南枝有些恍惚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能有八年了吧,原来他认出了自己。
“没什么,”他语气又变得轻松了起来,“什么时候来的江临工作,也不找老同学叙叙旧。”
孟南枝隔着口罩尴尬地笑了笑:“就去年来的,抱歉,因为没有联系方式。”
于嘉珩闻言便拿了手机出来:“那就现在加个微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