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吃”（1 / 2）

持剑人的生命落幕了。

她在最期望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的时候，被命运愚弄一般，离开了人世间。

青色的血液在石壁上流淌，散发着的神光依旧璀璨，但已经是无根之水，无缘之木。

万法之书发出嗡鸣，上面弹出一个对话框，写着：“发现移动电源”。

挥挥手收起了持剑人的尸体放在万法之书前面，杨柳决定先看看是什么东西引起了万法之书的注意，但那些都是后话了。

出于对持剑人所拜的神像的忌惮，杨柳把她的尸体和龙气装在一起。

禁绝万法的特性足以封装住持剑人剩余的力量。

“黄宝石呢？”杨柳看向不着寸缕，浑身死灰色的女婴。

女婴好奇地掰着手指尖的蹼，连一个眼神都欠奉的样子，道：“我要持剑人的尸体。”

杨柳笑了笑，问道：“你想要直面那位‘枯荣圣母菩萨’，成为祂的座下护法么？”

“你告诉我，要吸取百家之长，成就自己的道。”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空无一物，只有消磨不去的“野性”，“我理解的道，在于索取。”

“我吸收别人的鲜血，成就自己的生存；那只母蜘蛛啃食同族，维持自己的力量；你呢？人类呢？神呢？”她微微侧头，“你吃了什么？人类在天地间生活，又吃了什么？神在天上，又在吃什么？”

杨柳面色微沉。

“是离散在空气里的‘源’么？不止吧？”死灰色的嘴角抽搐，她露出尖牙，似乎在微笑。

但是杨柳知道，她不是。

人类是唯一一种露出牙齿表示自己友善的动物。

“你告诉我，不要拿虫群法则，看待人类，但是我觉得，人类，才是最遵循虫群法则的物种。”

漆黑的婴孩此时竟然像是一名哲人。

“你告诉我，仁义礼智信忠恕廉耻，但我知道，这和那只老蝴蝶的外壳是一样的，人类的本质，还是‘吃人’，世界的本质，也是‘吃’。”

“你看，在洞穴里，十五号可以为了活命抛下四号，将他献给我。如果不是我们达成合作，十五号就吃掉了四号。那他活了下来。”

“为了生存，我可以吃掉任何生物；为了繁衍，我可以纵容我的子嗣吃掉任何生物。”

“生存的本质就是‘吃’。”女婴平静的语言为矿洞中的氛围增添了一种诡异，“虫群吃掉虫子，人类吃掉人类，人类也是一种虫子，虫子也可以吃掉人类。”

“那我要吃掉你，你有意见吗？”

女婴似乎陷入了某种好奇，想要得到答案。

“当然没有。”杨柳朝她点点头，嘴角翘起，露出八颗牙齿，明明是两个人，但是他们的微笑却都透露出一股非人的气质。

“那么，我也可以吃掉你，对吧？”杨柳笑着，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谈论的是生死观天的大问题：“所以，你有什么能力吃掉我呢？”

“我只是一只小虫子，却可以把比我强大很多的猛兽吸干，那么，我也未必打不过你，更何况，你的黄宝石还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