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问心（2 / 2）

但这只是开始，下一步才是关键，并且没人可以帮忙。

此时陆荼眼前是一副曾经的场景。

那是一位中年警官，将欺负他的混混赶走，并直言制止了他的杀人欲望。

“他们不配你赌上未来的代价。”中年警官说。

他说一人一生只能背负一条人命，要用自己的相抵。

陆荼不置可否，但他确实改变了陆荼的人生。

陆荼是一个孤儿，但他过度成熟，在孤儿中也显得异类。同龄人不和他玩，因此他总是孤零零的看着这个世界，快乐是别人的，他只有孤独。

而在贫民区里，最不缺的，就是无所事事的混混。

而形单影只的陆荼，正好成为这些昏昏的最佳发泄品。哪怕他再成熟，他也只是个孩子，体格和力量上是不对等的，常规的反抗也就没有办法。

陆荼记得，他被大概被欺负了三四次吧？前三次只是踢打，第四次的时候，那些人想让他喝尿。但他不会这么做，更没想过顺从他们。早在第一次受到欺负的时候，他就有报复的打算。

以德报怨？圣人不是这么说的啊，圣人说以直报怨的。

他原本只是想让那些人断手短脚，故而在大脑中设计了很多计划，如何在报复的同时，把自己摘出去。但是第四次那会，混混的侮辱让陆荼忽然不想那么轻易放过他们了，他想的是如何把他们杀掉，就是那时，就在那刻，然后把他们的手脚脑袋全部剁掉。

他如猎豹般藏好早就带着的刀子，却在准备行动的时候，被那位警官阻止了。

让将那些混混打了一顿，并如父亲一般对待陆荼，教他格斗，教他常识，最后把他带到警察一道。

如果没有他的话，估计陆荼现在会是一名杀手，而不是警察。

只是那位警官在三年前，被人钉死在了墙上。

他应该是刚下班，给他买了蛋糕，那天正好是他们相遇两年的时候，他打算庆祝，但是他死了。

被钉死在贫民区的墙壁上。

内心最不想回忆起来的记忆被赤裸裸的展现在眼前，然后下一刻，画面突转，仿佛眼前一切都是虚假。

这一关名为问心，所有踏入炼气士一道的人的必经之路。

盛开着向日葵的路上，阳光明媚，陆荼刚刚从警校毕业，眼前是来接他的中年警官。

只见他板着脸，装模作样的拍了拍陆荼的肩膀道：“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了！”

陆荼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个算的上他半个父亲的男人，忍着没让眼泪留下。

“我比你当年帅！”陆荼说道。

中年警官被陆荼一呛，恼羞成怒一把拍了他的脑袋道：“嘿！长大了是吧，看我教训不了你！”

说完他就笑了，开心道：“走，咱俩回家，喝掉小酒庆祝一下！”

他说的家，是陆荼现在住的平安公寓。

但陆荼没有动，只是哭着笑道：“算了吧，老温。”

中年男人缓缓收回手，注视着陆荼，最终叹息的背过手去：“算了算了，雏鹰总有长大的那一天，走吧走吧，都走吧！”

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中年男人回头说道：“你要记得，三思而后行，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啊！”

陆荼却早已转身，拭去眼角泪痕，挥手道：“你真啰嗦，我记得了，再见了！”

“嗯，再见了，混小子。”

随着中年人着沧桑的声音落下，一道锁链断开的声音在陆荼耳边响起，他抬眼，看到了天地之间蔓延出如不周山般巍峨的锁链，一共九条，锁住一个在大地上的巨人。

随着锁链断裂的声音响起，从天蔓延的锁链有一条断开，陆荼也得以看清楚巨人的面容。

那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