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4 现在还敢决战,你则必败无疑(1 / 1)
根本没有料到那员南朝小将追得上疾奔的快马,又直接扑了过来,萧痕笃一时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史弘肇扑落了下去。
而纵身跃起之际,史弘肇也已拔出挎着的腰刀在手,雪亮的刀锋向前在两人撞在一处,从马上坠落之时,他一手死死拽住萧痕笃,另一只手擎紧了钢刀,便借助下坠之势往前疾探,便狠狠地搠入对方的胸脯当中!
身子重重的撞在地上那一刹那,刀锋贯穿胸腔,直抵后背,几乎将萧痕笃生生钉在了地上。他口中直喷出一团血沫,还挣扎起身然而史弘肇就顺势骑在身上,双手还死死的握住了刀柄,萧痕笃挣扎的动作稍大,便会切身感受到刀锋在自己体内切割脏器的强烈痛楚
周围那些仍在拼死搏杀的契丹骑士见状,又纷纷惊呼哀叫起来有的人大声哭嚎,也有的人发出最为恶毒的咒骂声,急驱战马,直朝着仍旧骑在萧痕笃身上的史弘肇那边杀去毕竟萧痕笃在契丹施政宽简、为人慷慨,以往于军中也有些威望。如今他即便被钢刀贯胸,只怕已是救不活了可是那些契丹骑兵心想好歹也要杀了那员南朝小将,而为他们的主将报仇雪恨!
振奋的叱骂声再度响起,又是郭威从斜侧急喇喇的犹如一道旋风拍马杀至,他手中长枪疾探刺出,当即搠入一个正往史弘肇杀去的契丹军骑腰肋当中枪锋卡在肋骨间,忽然“啪嚓!”声硬木枪杆生生别断,郭威直接撒手,也拔出腰挎的佩刀,旋即兜头便砍,狠狠的剁入另一名敌骑的脖梗当中!
即便混乱的战团中生死无法预料,也着实无法顾及所有战友但既然是在沙场上并肩子杀敌的军中袍泽,只要自己看见了,郭威也会拼尽全力上前施以救援。又有大队的魏军甲骑奔袭杀来,将契丹军骑散乱的队形冲击得七零八落。
而史弘肇冷眼俯视下去,握紧了刀柄,旋即又有力一划!萧痕笃浑身一震,他双眼目光开始渐渐涣散,终于把头一歪,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到处铺着尸体残肉,契丹兵马只能各自为战,已然拼得筋疲力尽,还陆续发现他们的主将萧痕笃已然身亡,士气更是低迷到了极点。
而如潮的喊杀声又自远方传来,慌惧混乱的契丹将兵,就这样绝望的看到由胡损等部族首领统领的奚人兵马自西面杀来,而卢文进带领的汉军部众从东面也已追击赶至绝大多数人战意彻底崩塌,一些人已惊恐的来回张望,立刻驱使战马脱离队列,只图尽快从战场上逃离出去
萧痕笃所统领的这一路契丹兵马遭受魏军、奚人、以及哗变易帜的汉军三方围攻掩杀,主将战死,伤亡极为惨重,其中能侥幸逃回契丹下辖疆土的残兵,也不过只剩下八千余人符彦卿遂又趁势攻破和众县,挥军一举夺下榆州全境。
当卢文进策反辽西诸州汉军与几支奚人部族,符彦卿所统领的军旅杀溃萧痕笃所部兵马,而且魏军舟师也已控制住各处水路要隘的战报传至蓟北地界。魏朝、契丹双方的反应,自然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外巡视值守的契丹军士回返交接,一个个神色木讷按说最开始魏朝与契丹双方集结大军对持,本来便是前者稍占上风,结果如今又接连遭受重挫,当然也使得契丹军心震恐,各部将兵的精神已是萎靡至极。
而且差不多在同一时刻,位于后世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和林格尔西北部,振武军藩镇的治所振武县城硝烟弥漫,大片的碟楼、城墙垮塌,契丹守军也完全陷入进恐慌当中,已有人惊恐地大声叫嚷道:
“南朝的火器厉害,城关到底还是被攻破了快逃啊!”
谢彦章统领大同军牙军主力,也不再采取守势,而是出关发起攻击,动用了大批精良的攻城器械,而杀至当初契丹从后唐治下夺取的振武军藩镇治所本来便不善守城的契丹将兵,先是经受猛火油弹的打击,犹如置身于地狱火海当中大批兵卒就在烈焰中惊恐疯狂地摆动着身体,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其余士兵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同伙渐渐被烧成焦糊一片,一个个也尽骇得肝胆俱裂。
城墙接连遭受猛烈的轰击,终于垮坍下来。而就在城外督战的大同军节帅谢彦章见状,断然打出个手势,大批早就蓄势待发的魏朝甲骑卷起尘土飞扬,轰隆隆犹如洪雷的蹄声愈发激荡,诸般锋刃雪亮的兵器也被高高扬起,大股大股的骑兵便旋风一般,直朝着振武县城中杀去
“启禀天皇帝!大同军谢彦章,不再据守关隘,而是主动出击,又有吐谷浑白承福率领部民为向导如今已攻破振武军治所振武县,大军转而向东,也正朝着蓟北以北的草原行进过来!”
“府麟折从远,统领麾下兵马杀入塞外,向东面进军,也已接连攻下十余座城堡!”
由西线传来的战报,也使得聚集于蓟北的契丹众将愈发的慌乱起来现在反而是己方势力由白山黑水通往燕云诸地、塞外草原的运输线被切断,直接损失兵马已达十万以上,辽西诸州的汉军,以及几支奚人部族又已倒从了南朝战局如此,又能如何挽回颓势?
连日进行紧急军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耶律阿保机感到愈发的心焦力瘁,遂斥退了一众近臣,连同宫帐宿卫。他一个人独处于捺钵大帐当中,身子不由的佝偻下来,面色灰败,也再不复开国雄主的气概,哪里还有半分当初动员麾下众将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朕为何又要兴兵南下?不止是因为中原江山富庶,既然魏帝李天衢同样是野心勃勃,而有北顾之心那么我契丹也要竭尽所能控制住幽燕,乃至云中代北之地,如此一来进可攻,退可守,往日中原汉人的屏障,反而将成为我契丹待时机成熟时,大可兴兵南下的桥头堡。
所以说此战成败,也关系到我契丹以后的国运可是朕尚还未曾与魏帝在战场上相会,便已屡屡受挫,而落得这般被动挨打的窘境!?
想到这里,耶律阿保机顿感满腹抑郁,一口气没上来,竟然险些晕厥过去然而他也很清楚,由于接连战败的消息传来,也使得恐慌的情绪在军中蔓延开来,已是无法抑制的了如此军心士气溃散而一发不可收拾,真要是强行要与魏军进行大规模会战,也必然完败无疑。
只不过耶律阿保机缓缓的抬起头来,几天的时间里他便老了十几二十岁,整个人看起来已苍老得已不成模样阿保机又尽可能直起佝偻的身形,站起来踉跄的走出几步,只是本来坚毅的眼神也开始愈发涣散起来。
可是朕接连征服渤海、奚人、室韦、乌古诸邦各部,东征西讨、北伐南略,如折枯拉朽。打下这东临沧海,西至流沙,北绝大漠的诺大江山,建我契丹国祚以成就霸业,而不负当世雄主威名事到如今,难道却要做个临阵逃跑的懦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