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风卷,孤城寒(1 / 2)
强者复弱,弱者复强;强弱之势,自古无定,唯在用兵之人何如耳。
在昏暗中清醒之人,往往会有暂时地晕眩感,可我醒时,喷涌到面庞地滚烫血水让我刹那惊醒。
伴随着那声:“兔崽子,愣个求喔?提刀杀敌!”入耳后,我抬起酸软的手臂,迈步踏入了这残酷的乱世。
——大汉国兰陵王墨辰
大汉国,兴平二年冬。
徐州东海郡,兰陵县。
苍凉地长街上,秃头乌鸦哇呀而呼,一只穿梭寒风的羽箭从它身侧划过,带起两片灰黑之羽毛。
长枪毫无章法的挥舞在空中,伴随着一声声绝望地嘶吼。
“妈了个巴子!这些孙子真难缠!”老卒一口老痰吐在地上,看着费力地砍翻挥舞长枪那人的少年,不禁有些羡慕。
这小子刚开始看到杀人还趴在一边呕吐,这会儿也是个勇猛的悍勇之士了。
沙场百战,却难免疏忽,寒风凛冽而过,一旁未曾死透的“尸体”猛然跃起,断刀狠狠地插向背对着他的老卒,“去死!!!”
老卒陈石头汗毛竖起,死亡地气息让他呼吸停滞,电光火石间他只能回身劈出一刀!
“呯!”“噗通……”
他这刀砍了个空,方才那凶狠地敌军此时正软绵绵的倒在地上,身下血水流出一滩。
“十七…”收刀的少年默默地呢喃着,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右手,抬手丢给老卒一水袋。
老卒咕噜咕噜地灌着,依旧惊魂未定。他已经从军十余载,从三十多岁到如今年近五十年岁,也从最初不怕死地新兵变成了惜命地老家伙。
墨辰走到一具瞪着眼睛的尸体旁边,眼眶发红的伸手帮他闭上双眼,凄苦一笑的坐在了地上,一个又一个同袍的死亡,让他本就焦躁的情绪濒临崩溃。
围城已有十日,兰陵县一千守军只剩六百余人,从昨天起城中已有暴动,躺了一街的正是一家趁乱起事的大户。
老卒抬眼望向远处城头那飘摇的刘字大旗,嘴里嘟囔道:“这回,怕是他娘滴要埋在这里了。”
校尉大人对大家说援军即将到来,但老卒清楚,既然敌军能打到这里围城十天,那前线怕是早已沦陷,这援军一说,怕是为了稳定军心。
一曲人,如今只剩不到八十人,老卒掏出怀中的玉石,正想感慨,却喉头发紧,只得再吐一口老痰。
“大人!大人!”两个士卒发疯似的跑来,呼喊声急切而来。
墨辰看着他们上气不接下气的,便知道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卒也是眼皮一跳,抬手将喝完的水袋丢向跑来的士卒,喝骂道:“慌什么慌?!他娘的,出甚事了?”
“徐州曲叛乱!”
五个字让老卒瞬间呆愣在当地,墨辰也有些难以置信,他脑中闪过徐州曲中那个憨厚地汉子,手中的刀不由攥紧些许。
可来不及多想,他便跟着三人跑向徐州曲守卫的城东。
兰陵城中千人分五曲,其中四曲分守四门,老卒这一曲便是负责城中安定,徐州曲叛乱,墨辰明白如果不迅速平乱,那等待己方的就是灭顶之灾。
一路上,墨辰不时能看见那些青黑的尸身,他很清楚这些亡者不是暴乱者,而是受冻饿而死的难民。
玄德公帐下的军伍信奉仁义,平时会接济这些无家可归的难民,虽说这样仍然受冻,但好在能有碗热粥不至于顶不住。
可自从围城后,军中粮草紧张,已无力施粥,有些力气能协助守城的还有口汤喝,老弱者便只能在城中的各个角落里绝望地离开这个痛苦的世界。
狂奔之下,寒凉地冷风入喉,一阵辛辣让他不禁低头咳嗽起来,再次抬眼时,已到了城东的城门底下。
此时城下围了一圈人,而城头正立了一排弓箭手,墨辰探头看了看,被一旁的老卒照着脑袋就是一巴掌。
“给老子藏后面点,别冒头!”
墨辰听话的缩了缩,再次从人缝中看过去,看到了校尉夏侯烈,这位年过三旬的将军此时正在与城头一人对话。
自己隐约听到几句:反贼,背信弃义,还有都是为了活下去之类的话。
一股大风突如其来,多数人眯眼时一声喝令在耳边炸响!“放箭!”
墨辰急忙强行睁眼,数十支黑点飞射而来,紧接着便有人发出惨叫声。
“诸将士,向前,夺门!”夏侯烈吼叫着,已带着数十名亲卫持盾冲杀向城头楼梯。
老卒狠狠地吐出一口唾沫,侧头问:“我们弟兄何在?”
“北门处军营!”
“狗子你去通知弟兄们,迅速来东门集结!”
抱着头的狗子愣道:“大人,并无调令呀。”
“管求那么多,给老子滚去传令!”老卒一脚题在他身上,丢给他自己的令牌,随机拔刀呼喊:“辰小子,虎子,跟俺夺门!”
墨辰急忙跟在他身后,绕着人群来到了城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