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同门(1 / 1)
走近了看,院子不大,比江府还小,大门上的匾额写着“程府”二字。今天程起湛办英雄会,又预埋了厉风堂的人看家护院,他自家的院子守卫就不多。江重夏身上有伤,肖慕不敢冒险,带着她绕到后面,翻墙进了院子。
后院很安静,三两个仆妇丫头在院子里溜达,全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两个丫鬟托着盛了饭菜的托盘边走边聊,“你听见了吗?外面闹的厉害,帮主的英雄会八成给搅了。待会儿告诉夫人,她肯定高兴。”
“你少招事儿!他们要真打进来,夫人能趁乱走了还好。要是走不了,让前院那个听见了,夫人又要受罪。”
肖慕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翻过墙的跨院就是公孙丽住的院子。两人蹲在廊道拐角,借石墩挡住身形。院子里来来往往就两个丫头并一个老嬷嬷,公孙丽武功不高,看来守卫都在院外头,里面无需放人。
两个丫头进屋去给公孙丽送饭,半天没出来。两人躲的拐角狭窄,江重夏几乎是整个人团在他怀里,抬头说话就能磕到他的下巴。“肖大哥,疯子猴怎么说他两个徒弟挨了欺负?你是使剑的,怎么也是他徒弟吗?你以前听他说过我吗?大黑和破劫是一种材料打制的,都是疯子猴做的对不对?不对啊,大黑一直在我家,比疯子猴来的早多了”
江重夏刻意压低了声音叨叨咕咕,嗓音柔柔的很好听。肖慕甚至能感觉到她长长的的睫毛忽闪着搔在他的下巴上,直接挠进他心里,痒痒的。肖慕毫无意义的向后靠了靠,她甜甜的气息却还是围绕着他,嗓子里像粘了支羽毛,他却不敢咳嗽,听见自己低哑着说:“师父懂的博大精深,而且武学都是相通的,徒弟适合什么就练什么,不必拘泥刀法。我十三岁前他都在上京陪我,后来我有能力自保了,他喜欢自由,就四处周游。后来在齐云山遇上了你,觉得你更适合练他的占山黑,才留在四时寨传你刀法。”
“哼,他才教了我一年多,好意思说是我师父,我才不要个疯子当师父。”她抬起头,水亮的大眼睛里忽闪着,显得特别高兴,“不过能挣个师哥,我还是勉为其难认了他吧!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怎么都不跟我说?”
肖慕说:“师不师兄有什么要紧,我护着你就行了。”
江重夏高兴的点点头,接着问:“那大黑和破劫是怎么回事?”
肖慕摸摸鼻子,暂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她绕,转而严肃道:“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回头再说。小丫头要出来了。”
江重夏很容易就能被岔过去,何况两个小丫头刚巧在这时从屋里出来,她立刻就不继续探究大黑和破劫的奸情了。她往肖慕胸口缩了缩脑袋,等小丫头走远了,才猫着腰转过廊道。此时正是午后,就连前面院子也是安安静静的,不知是都忙着吃午饭还是跑出去看热闹了。江重夏趴在公孙丽门前听了听,里面没有说话的声音。手轻轻一推,木门不情愿的发出吱钮一声抗议,开了,公孙丽居然没闩门!
公孙丽正坐在对门口的桌子上吃饭,跟两个不速之客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凉凉说:“进来,把门关好。”
江重夏、肖慕:“”
公孙丽带公孙良的骨灰回陇西,褚策煜的人很负责,一直把她送到了老家。程起湛早早的等在那里,两人毕竟还是夫妻,他忙前忙后的料理丧事,褚策煜的人也不好多过问。丧事了了,公孙丽说想在陇西多陪伴哥哥一段时间,褚策煜的人没多想便回京复命了。
也怪公孙丽没提起十二分的心防备,她以为哥哥没了,她对程起湛就没用处了。夫妻一场,她自知没本事报仇,且还顾念着孩子,只想跟程起湛好合好散。他身边不缺女人,以后也不怕没儿子,公孙丽忍下脾气,希望和离后能带程达回昆山。可她被公孙良宠坏了,心眼儿不够使,看不透同床共枕十几年的丈夫心大的能吞天,他不只要昆山,还想当武林盟主。
终日圈禁着,公孙丽还比在上京城时丰腴了些。她用筷子懒洋洋扒拉着一碟菜心,见到江重夏和肖慕竟没露出半点惊讶的神情。公孙丽盯着菜心说:“外面乱的厉害吧?姓程的死了没有?”
“没有,”江重夏想了想接着说,“不过也没当上武林盟主。”
公孙丽嘴角向上牵了牵,明明白白透出几分讥诮的意味。她抬起眼睛,说:“哥哥看人真准,你果然靠得住!唉,我当初要是听了他的,也不会落到今日地步”她懊恼的摇摇头,接着说,“你们走吧,带我出去太麻烦。况且达儿在这儿,我不能丢下他。告诉楚旷,不用在意我,姓程的留着我有用,只要广腊在,他就不敢动我们母子。”
肖慕早猜到公孙丽不会离开,按住江重夏的手,“既然夫人打定主意,就要爱惜自己,为日后回广腊做准备。”
公孙丽微微一笑,“公子帮我给楚旷带个话,守好广腊,那是他师父留给他的。我和达儿不会染指!”
两人原路返回,江重夏渐渐不支,肖慕跟夹米袋子似的,带着她翻墙出来。不过是一夹一抱,却跟点了她笑穴似的,咯咯笑个没完,一边笑一边疼的倒抽气。肖慕怕引来追兵,轻轻捂着她嘴,拉着她往园子外跑。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两人刚转过一道影壁,斜刺里突然伸出只手一把抓向肖慕的手腕。
肖慕反应极快,跨步躲开,那人只摸到他袖子的钎边。黑风刮过,大黑朝伸出的胳膊剁下来,要来个齐腕断手。
“公子,是我!”
肖慕听声识人,破劫带鞘拦在大黑和那条手臂之间。江重夏也听出声音来,赶忙收劲儿,破劫的剑鞘这才勉强保住了。卫安缩回手,脑门上冷汗出了一片,小溪似的顺着鬓角往下流,对江重夏咬牙道:“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先送我一刀,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