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破劫(1 / 1)
江离言出必践,此后褚策煜又托米皮儿求见她两次,都被拒绝了。索桥那边的江府这两天总有个中年男人一天两遍的出入,早晚有小丫头把药渣倒在山根底下。而刚刚恢复侍弄花草的周显祖也已经两天没出来过了,江离似乎是真的病了。
因姚乐善医道,卫安尝试向米皮儿推荐,让她给大寨主诊病。四时寨这么大个土匪窝,老大病了自然不会让外人诊治。卫安却是不死心,做好准备要吃米皮儿一顿排头。不想他倒全没这些防备,只说大寨主得的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寨里的大夫足够应付了,说的时候却一脸痛心疾首。
卫安瞧出米皮儿的情绪明显比前几日低了许多,可他虽然嘴碎,却特别的严,除了唉声叹气什么干货也打探不出来,整个村寨的情绪似乎都压抑下来。眼看在齐云山已经耗了五六天,浙南的消息送不上来,不知邹宗钦会急成什么样,保不准又是一顿编排。这天吃过早饭,褚策煜和肖慕商议,决定第二天就跟江离告别,下山去金州。
卫安常以有一条好舌头自夸,话说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能说动一头大象。兄弟们都明白,这话里头至少掺了半斤水,说的顺嘴听的顺耳也就罢了,没人跟他校正。诚然他的舌头是不差,十回里有九回半都是能得手的,剩下半回有人补台也大多能成。可从未失过手的卫安却在四时寨被打了脸,兄弟们虽没人说,但卫安耳边回响的耳光声却是啪啪的一时都没停。
褚策煜把准备离开的决定告诉大家。卫安不肯死心,缠着米皮儿要当面与江大寨主告别,借机再说项。米皮儿这两天一副抽大烟突然断了瘾没骨头的样子,被卫安缠得烦的不行,馄饨没吃完就走了。卫安把他送出院门,看见他过索桥那边去了。样子虽然是烦躁的不行,但还是勉为其难去跟江离传话去了。
卫安有些满意了,也不急回去吃饭,抱着胳膊靠在门墩上望景儿。远远的寨门那头骚乱起来,一会儿寨子里的大人们都往那边跑。乱七八糟,赶集似的。
卫安爱看热闹,况且此时的热闹里说不定就藏着机会。于是没多想他也汇入赶集的大流,走到总寨的大铁门前,那里已经聚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四时寨富的流油,从卫安一上到这总寨,看见那扇寻常富户都用不起的厚铁大门就下了论断。两扇门都是纯铁铸的,寸许厚,合起来严丝合缝,无论从材质还是工艺都是上上乘。打造这铁门的匠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在一块整铁的门扇下留了一条一尺来高的缝,打上一溜栏杆,隔成一个个尺来长的小方块,不知道是透风儿的还是跑狗的,作怪的很。此时,一个熊孩子的脑袋瓜子出去透了风,脖子往下却跟不上脑瓜子的脚步,卡在了里头。卫安挤到前头,就见一个圆乎乎的小屁股拱在门里,一撅一撅的。熊孩子心痛到了极点,哭得都抽抽了。
卫安没从这里头瞧出什么机会,无聊的要走。可那孩子哭的撕心裂肺的,嗷嗷的卫安心里也跟他屁股一起直抽抽。身边有个男人拎了把家伙来,试着想砍开一条栏杆。可那铁门用的真是好铁,住民们试过了剑、刀、斧子、锯头,除了把熊孩子的脖子蹭出了血,一点成效都没有。
孩子见了血,哭的跟厉害了。大人们也急了,孩子他娘一边狠狠拍着儿子的圆屁股一边哭骂:“你个小混蛋淘没边儿了!你是掏完树上的鸟了,还是拔着姑爷的花了?什么都没搞完,你他娘钻什么狗洞?!”
卫安:“”
一个男人把短剑当斧子使,砍在孩子左边的栏杆上,呲出一小团火星,沾在孩子脸蛋上,又是一阵嚎叫。另一个男人把他拉起来,“这不行,小兔崽子脖子粗,你一使劲就震伤了他了。这铁栏杆愣老粗,咱这普通刀剑根本不顶事。”
“是啊,还得削铁如泥的宝兵器。”
“哪有宝兵器?”
“拿大黑去啊!”
“这时节你要拿大黑?你那脑袋瓜子昨晚上让你婆娘缝在裤裆里,早起忘了拆了吧?”
“呸,你他娘的脑袋瓜子才在裤裆里,在张老六的裤裆里!”
“欸,找茬儿是吧”
“你们别吵了,快他娘的把老子弄出来!”
卫安:“”
住民七嘴八舌吵个不停,有的回家翻家伙,有的留下来继续尝试,有的就继续讨论裤裆里的脑袋瓜子熊孩子喝了两口水,吃了一块饼,歇了一会儿,又开始嚎
卫安瞧不下去了,回小院找肖慕,正遇上听见动静也来瞧热闹的几人。“公子,借你的破劫用用。”肖慕挑挑眉毛,卫安挠挠脑袋,不好意思道:“有个孩子卡在栏杆洞里,得寻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兵器”
他声音越来越小,觉得公子的宝剑用来解救个熊孩子,实在有些丢人。肖慕倒没说什么,韩喜先不干了,对着他耳朵大喊:“想什么呢?公子的剑是干这个用的?!”
“韩喜。”肖慕摘下佩剑,递给卫安,“去吧,孩子哭的怪可怜的。”
卫安双手接剑,喜气洋洋的挤回人群去了,他可不敢说刚才那孩子粗口爆的有多熟练。韩喜好像生怕破劫给弄坏了似的,急匆匆追着去了。褚策煜对肖慕说:“咱们也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