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不知道(1 / 2)
“不是,说错了,我是在山里混得久了,自己琢磨的。”
“自己琢磨的。”
“嗯嗯。”常禾青冷汗暗流,说顺嘴了!
“那丹宁书院?”徐敬谦问,“你是在丹宁书院读书吗?”
“没错。”常禾青就给徐敬谦讲了自己救潘奉君的经过,当然嘛,他也不免进行了修饰润色,到了讲给徐敬谦的这一版本,击杀青眼强盗和勇斗张敬方都已经不是趁人家轻敌抛暗器,而是来来往往好几个回合后再一招制敌了。
徐敬谦笑笑,他毕竟活这么大岁数了,常禾青哪里是吹牛的,他一下子就听得出来。但即使如此,他竟愿意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弱者挺身而出,哪怕他是硬着头皮上的,却也说明了他具备不一般的勇气、智慧和善良了。
徐敬谦再看常禾青,眼里已多了几分赞赏,有了培养常禾青的心思,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为国为民再多一个鞠躬尽瘁的保护者。
“小子,你知道边关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下山后,往回走的路上,徐敬谦闲聊似的问常禾青。
“都说鞑子犯边,俘虏了数万汉人做奴隶。”
徐敬谦一反常态,肃然地点点头:“后金现在一点点壮大起来,逐渐显露出吞并辽东的态势,朝廷也不得不重视起来。现在虽然四处匪患依然频仍,但我依然请命伤好以后到辽东,因为我可以断言,一旦辽东被后金夺取,那么他们的铁骑在中原大地上肆意践踏,也就是时间问题。”
徐敬谦在军队和将兵们谈论到后金军时,都是蔑称为“鞑子”,以提高士气,但他自己在思考的时候,都是选择相对中性的称呼“后金”,他不希望自己轻视这个北方民族,他们不是,或者说已经不是一味拼杀的原始蛮族了,他们既保留了残忍的原始性,又学会了改革与怀柔,他们早晚成为最可怕的敌人。
徐敬谦对常禾青循循善诱:“鞑子在辽东烧杀掳掠,无数百姓哀嚎受苦,你痛不痛心?”
常禾青点点头。
“那如果我带你去辽东抵抗后金,保护百姓,你愿不愿意?”徐敬谦单刀直入地问,他是个直性的人。
常禾青寻思了半晌,说:“我不知道。”
常禾青也是个直性的人,过往有许多人劝他做过许多事,他都能立马给出答案,愿意,或者不愿意,但唯独这次,面对徐敬谦的这个问题,他含糊了。
他虽来自后世,但也接受过爱国主义、民族主义的教育,听到鞑子在边关的种种暴行,他也很生气,但他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而这也并不是平常在宿舍和李芳草他们口嗨,这是真的要去战场上送死,他很难一下子就有这种觉悟。
他现在想象的生活,依然还是做一个猎户,吃吃玩玩,平静地度过一生,他虽然有点本事,但在这个世道,他的本事才刚刚够保护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生活已经够苦了,现在刚刚有点起色,难道还要再苦回去吗。
但他同样也是一个脸皮薄的少年,他为自己的这种自私胆怯感到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