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灰色生物(1 / 2)
“本台新闻报道,恶灵‘黑影’前日出现在俄罗斯圣彼得堡,由一位学生将其猎杀。此次共计伤亡一千余人,据悉,猎人总管会会主席也在此次袭击中受伤,目前相关景点已经封闭……”
电视被关掉,阿布靠在沙发上,窗外在下雨,他起身把窗户推开,看着外面的雨,看着操场上的学生顶着书包跑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阿布转身接起电话,是闻人的声音。
“校长。”
“你说吧。”
“万斯年没死。”
阿布闻言笑了笑:“如果他死了,知希肯定会难过的。她又一次杀了他。”
“但她当时已经动手了,这是绝无仅有的好机会,因为那小子变成了尸鬼,她不得不这么做。但是再有下一次,她肯定下不去手了。”
“你很了解她,闻人。那么你也应该知道,知希更想做的,或许是保护他而不是杀了他。”
闻人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知道了。”电话挂断,闻人看向身后的知希,她躺在病床上,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简白也进来了,闻人看了看帘子的另一边,万斯年就躺在那里。他们被安排在了同一个病房,
简白递给他一部手机,闻人接过去看了看,屏幕上的那段话依旧在。看到那段话,闻人笑了,随即把手机放在了万斯年的枕边。
“小子,赶紧醒过来吧,就算要死,把你想说的话说完。不过就你这个胆子……算了。”
闻人把两个病床中间的帘子拉开,确保其中一方先醒过来的话能看到对方。病房门被带上,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最先睁开眼睛的,是万斯年。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眼神疲惫的就像是跋涉了万里。可能是由于直觉,他看向了一旁。
病房里光线很充足,他看到知希就躺着隔壁,就像是梦境般。他抬起扎着针管的手。试图去触碰她,可是床与床之间的距离好远,他够不到,最终只能无力的垂下。
心脏处有隐约的痛感传来,他有点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在车上的时候,听到闻人在着急的讨论什么,再然后睁开眼睛就是现在了。
因为太过疲惫,他只能闭上眼睛,可是眼睛刚闭上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一个人。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的对面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和他一模一样,唯独不一样的是,那人浑身浴血,心脏处有一根铁链。
万斯年低头看向自己的心脏,也有一根铁链。这跟铁链将两个人连接起来,像是双胞胎。
那是什么东西?万斯年一愣,才发现那是一面镜子,镜子里的就是他自己。他惊恐的看向自己的双手,全是血。
随即他惊醒,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裹满了纱布,并没有什么铁链,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病床空了,知希去哪儿了?万斯年一扭头,看到知希就站在自己的病床边,不知道为何脸色阴狠,她的手上有把匕首,毫不犹豫的举起来朝着自己扎了下去。
万斯年再次惊醒,窗户处吹进来的风让他稍微清醒了些,外面在下雪。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旁的知希也睁开了眼睛。
“知……”万斯年想问她,但是却声音沙哑。知希听到声音,转过了头,她看到插着呼吸机,全身都是管子的万斯年。
外面的雪花一直飘,但是病房里很暖和。窗帘煽动着光源不断的变化。知希对万斯年淡淡地笑了笑,看着那个笑容,万斯年惊乱的心慢慢安定了下来。
“麻烦让我进去看看好吗?”
外面似乎传来了宜年的声音,宜年想进去看万斯年,姜秋阳跟崎绘里也在,但无论他们怎么说,门口的保镖一步也不退让。
门突然被打开了,是知希,宜年立即停止喧闹。
“进来吧。”知希侧身让他们进了病房。
“谢谢。”宜年赶紧跟知希道谢。可一进去他就呆住了,万斯年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惨,宜年想说什么,又怕自己声音太大会吵到看起来如此虚弱的万斯年。
万斯年看起来很疲惫,但还是尽力给宜年挤出一个笑容。宜年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握住万斯年的手,也朝他笑笑。
“你们跟他待一会儿吧。”知希带上门出去了。这层楼没什么人,门口的保镖跟上她,她乘电梯到楼下,医院前的小广场已经一片白雪皑皑。她走进雪里,两个保镖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赶紧去找伞。
知希并没有走多远,只是站在人少的地方,看着天空的雪花。一个保镖找到了伞,赶紧过来给她撑上,头顶的雪花被挡住,她只好收回目光。
“都这么大的人了,出来也不穿件外套,你知道现在外面多少度吗?”闻人突然来了,他脱下自己的大衣给知希披上,又接过保镖手里的伞,示意他们可以先走了。知希鼻尖冻得有点红。闻人的肩头落上了雪,知希又说:“你回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
“我有事跟你说,其实校长没事。是我不想让他来救万……”
“不用说了。”知希打断了他。可闻人还是在继续说:“我知道,哪怕有一丝机会,你也会救那小子,可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么痛苦了,我已经看了二十年了。原谅我的自私吧。”
雪花堆积在了伞面,沉重的像是一道墙。知希淡淡地笑了,似乎根本用不着原谅这个词,因为她从未怪罪过任何人。闻人也笑了:“你错过了这个良机,再有下一次,我绝不从中作梗。”
“太好了,”知希说,“他还活着。”
“你很害怕吧。”闻人说,“你很怕自己会杀了他。”
知希没有说话,闻人笑了:“我们无所不能的主席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万斯年这小子真是有本事啊。”他看着知希的侧脸,这张脸,从第一次见到到现在就没有变过。“你总是说,死亡就意味着结束,可是你自己却搞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早就不是同一个人了。”
“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别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