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突破瓶颈（1 / 1）

接下去的几个晚上，郗九都在窗前的地板上练习无名吐纳功法，他已经习惯了地板的冰凉，却依旧没有感觉到身体里除心跳意外的任何感觉。

于是，他开始找一些偏方。中医中说，木对肝，火对心，土对脾，金对肺，水对肾。肾主精，肝主气，心主神，“精”、“气”、“神”是人生命存亡之根本。所以，他只要找点中药补补肾就行了。不过刘栴心好像也常常提到气，那就肝肾双补。郗九想到这里，整个人好像豁然开朗：这不就整点草，泡泡茶的小事嘛！

郗九在网上看到这样一段话：“在日常生活中，枸杞是最常用的滋补肝肾中药，枸杞可以补肾益精，养肝明目。”马上抽出床下的鞋子，掏出鞋垫，拿出里面私藏的压岁钱的其中一张毛爷爷，好不嫌弃地揣进兜里，直奔街上的药店而去，郗九知道那里有中药卖。

到了药店，郗九也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枸杞多少钱或是药效好，把一百块拍到桌子上，怕显得太霸气得罪人，又十分礼貌地告诉店员自己想让他帮忙挑盒枸杞。那店员看这么一个小孩来买枸杞，不禁愕然，问道：“额，你是帮家里人买的？”郗九连忙答道：“啊，对对对，我，那啥，就帮我妈买点。”那店员正在柜前捣弄着呢，听到这话一愣，但也没说啥，很快便给了郗九两瓶枸杞，找了钱，看着郗九走出门，半天才缓过神来。

郗九刚到家就打开瓶盖，抓起一把枸杞放进杯里，然后去烧水。等水开了，他立马就把水倒进杯里，怕泡不开，还特地跑进厨房，拿了两根筷子出来，搅和了两下。看到水渐渐看起来变色，他着急地在旁边等着，还烫得很呢就急着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然后，毫无悬念，之后半个多月的修习，没有一丝进展。枸杞倒是喝得差不多了。这给郗九气的，盘腿坐着都静不下心来，他总想着为什么还是感受不到灵气的存在，然后想修炼法门，想着想着又开始抱怨为什么没感觉。

又是一个周末，郗九周五写完所有作业，他明面上告诉出在在外的爸爸自己还要一天才能做完作业，暗地里直接骑上车去书店，寻思着读一天哲学一点的书静静心。

于是这一天，郗九捧着书半躺在沙发上，书里讲的内容杂糅的很，什么职场注意事项，情商低如何与人相处，总是一个人太孤独怎么办，等等。而这些都不是郗九想要的，但他按耐住焦急的内心，告诉自己哪怕没找到啥，这书香的沾染，也对修炼有点好处。

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午，郗九看到一本书第一篇开头就写着这么一段话：人年轻的时候，总是意气风发，想要高瞻远瞩，一旦意识到自己眼高手低，就心浮气躁起来，进而人生就越来越低谷。人就像一潭水一样，即使里面暗流涌动，表面也要风平浪静，好比鳄鱼把头伸在岸上，没有猎物会来的。任何志向未有眉目之前，便是潭中暗流，一旦翻出水面，这一潭水也就再无澎湃之日了。把心中所急压到水下，这叫心如止水。

郗九看多了这种希望人静心的文章，却唯独这一篇进的了他的心。它没有劝人无欲无求，它知道郗九内心的急，没有否定，而是给出了中和的方法，这让本就不像小孩的郗九很好接受。心如止水，自己审视内心的想要，总是强化自己内心想要，怎么会静心？结合水与火，郗九有了新的感悟：自己总是强调静心，却没有真的做到，还是内在的火掌控了自己，彻底湮灭了水的存在。

合上书，郗九马上盘腿，他坐在客厅，并不临窗，但内心的感悟告诉郗九不必过多追寻外在因素。这半个月以来断断续续的修炼，修炼法门早就烂熟于心，郗九不再默念，他一步步机械的往下做，单纯的做，不去想自己会不会失败，不去想自己对不对得起刘栴心，不再想将来能不能娶白如晞，就盘腿坐着感受。

他半闭着眼睛，只能看到一抹光，那不是夕阳的光，不是往常时间的光，那是白色的光透着极其细微的金色，绿色，红色，黄色。可能是因为眼皮微微的抖动吧，郗九没办法确定这些光在眼前的哪个地方，或者说只是隐隐约约的存在着。但他没去管这些，就眼皮耷拉着，聚神于天心。

不知过了多久，郗九好像看到那淡光渐渐明亮起来，最后自己眼前只有耀眼的白色了。他撑不住闭上了眼，却突然感觉天心处痒起来，如几只蚊子停在了上面一般。郗九依然只是坐着，不去想额头上的事，没有皱眉。那痒的感觉也是清奇，就那么盘绕在天心，好像出不去进不来。不过最多一两分钟，郗九觉得额头上的骚动停止了，而自己头颅内有了一股燥热的感觉。

依旧盘旋着，不痒，但让郗九感觉整个脑袋也随之晃动起来。他深呼一口气，心中略起涟漪的水再次平静下来。那已经算不上光，它现在更像一股气流涌动在血液于筋脉之间，这些个感觉，刘栴心好像从未提起过。随着灵气渐渐深入，大脑中血液的流动仿佛越来越清晰，郗九可以感受到重重叠叠的血管，交错复杂的筋脉，如放电一般刺激着他的心，不断的燥热从大脑传遍全身，一阵一阵的，皮肤好像在与空气交融，渐渐冒出水来，让郗九感觉奇痒难忍，但他依旧没想别的，依然觉得自己只是看见一片漆黑而已。

很快，郗九便通过似在颤抖般的筋脉感知到，灵气已经到了大脑深处，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团灵气慢慢在变大，原来蜷起来最多大拇指一般大，很快便如同一个砂糖橘一般充斥着整个大脑。

等郗九感觉到灵气团不再变大，它便马上一缕一缕的顺着脊柱往下划去，明显比在大脑中快多了。这次如丝绸般的灵气不断的燥热着郗九的五脏六腑，血液开始翻涌，心中之水也如同温泉一般被煮沸了，但郗九仍强压着炽热的泉水，默默感受着灵气现在又去到哪里了。

应该是到了两肾之间，徘徊着。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了，甚至下一秒就要流下来了，身体依旧自内而外的燥热着。等到大脑中的灵气全都流至两肾之间，郗九感觉身体又一颤，那团灵气飞快旋转起来，疯了似的冲向两肾，两个肾很快如烧起来了一般，火苗在血液中乱窜，郗九只感觉两个肾正被炼化着，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肾的轮廓是什么样的，因为那是身体中完全超出体温的地方。

煎熬了好一会儿，直至汗真的滑倒闭着的眼睛上，那两股灵气才依依不舍的，一挪一挪的离开两个肾，再次汇成一团。它又极慢的向下落去，应该是落到了丹田的地方，郗九不大清楚，但修炼法门里讲最终灵气会归到那里。

直到进入了那里，这股极热的灵气才好似没劲了一样，不再让郗九燥热不安，它乖乖的躺在丹田中，郗九不知道它有多大，但肯定没有大脑中扩散时那么大。

等到周身热汗冷却，郗九才慢慢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双眼。他一看钟，好家伙，明明感觉最多半个小时的事，竟然花了一个半小时！现在已经六点半多了，自己可是平时五点半就饿的半死的啊！郗九马上打开手机点了份外卖，然后飞快冲了个澡，等外卖来。

等到晚上十点的时候，郗九再次盘腿坐在那个冰凉的地板上，想试着让灵气游走全身。他慢慢的调动丹田中的灵气，马上体内熟悉的燥热感传来，而且，他可以看见它的颜色，但奇怪的是，郗九几乎感觉不到原本的其他几种颜色，这股灵气，好像只有白色而已。不过撇开这些细节，这股灵气给予郗九最大的感觉就是——听话。他得以非常轻松的控制其游走全身一遍，大抵四肢，头颅，都重温了一遍那种燥热。

这次没出汗。郗九呼出一口气，平躺下来，回顾这一天自己所得，感到十分欣喜，这道坎算是终于过去了。

“你看吧，我就说他读得懂自己的书。”

“切，还不是我，让你偷梁换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