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闹造梦科(2 / 2)
那被叫臭木匠的也早起了身,此刻已跃入半空,手中两道墨线劲射而出。
“用不着加那臭字,东墙西墙,上!”黑帽子官差手执墨斗控线,墨线便像游蛇般在空中涌动起来,顷刻又如捕食般咬死在那木桩上。
木桩逢上墨线来缠,紧一个加速,尖端插入墙壁,黑帽子官差手中一发力,螺纹就钻进了墙体。
此刻东墙西墙两个小个子更像是两条快鲨,在半空中徜徉若无物,来往返回数次,将那墨线在黑胖子的小臂和木桩上匝了几圈,伸手拉拉绑了个结实,一个后空翻鱼跃回地面。
敬山此刻有些尴尬,因为知道自己应该是七处的一员,但又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只好把自己钉在原地,也学着那长辫子男孩试图化成一颗安静的盆栽。
“胖子,得罪,到我了。”
说话的是春生,只见他又拔出那柄长戟,哗啦一抖,戟叶传来一阵齿轮咬合的金属脆响,扭变成三道弯钩。
春生朝墙上木桩排出的三角阵处跃去,弯钩仿佛活了过来,伸口去咬那几只墨线,咔嗒一声锁死。
他旋起长戟,好似一面巨型绞盘转动,一寸寸的把那黑胖子向造梦科拉来。
逐渐半个身子已经显了形,只是那肚子腆得太鼓,似乎很难通过那窄缝。
“春生,给小子加加码,他那神色好像在跟我说话,说,说力道不够!”周老往后又一发力。
春生听令,松开长戟,推掌向戟柄中段一催,口喝了声。
“呔!”
长戟旋即自行飞转,绞盘发力愈发狠烈,墙边开始震落了些白灰,这堵墙怕是撑不了太久。
再看胖子的黑脸已经涨红了,又慢慢转成暗紫色,似乎即将要背过气去。
绞盘突然停住,长戟浮在半空一动不动,大碗儿抬头看看春生,两人相视坏笑起来。
那黑胖子瞧这边突然泄力,也终于把憋久了的一口气吐出来,忙猛喘几口,却看那边春生掌心暗劲倏尔一催,绞盘猛是一转。
黑胖子一时失了平衡,伴着趔趄,一条腿从裂缝踏了出来。
此刻土猴儿早就在地下等候多时,胖子只觉得自己的小腿上攀来几腕细藤蔓,便周身一坠,膝盖以下都没进了水泥地中,带起一阵碎石土灰,整个人也从裂缝中跌了出来。
“你看,早只是想和你谈谈,何必闹成这样。”周老弯身,伸手摩挲过黑胖子的碎辫。
“姓周的,整修的费用从你们七处的经费来扣。”裂缝中又走出一白胡子老头儿,应该就是那局长,也是干瘦,但却比周老高了很多,身段与春生仿佛。
“你以为我今天是来聊这块八毛的事儿?”周老斜了局长一眼。
“你以为!我今天是来聊这块八毛的事儿!”他又重复了一遍,音调挑得更高,咬字也更重。
只见他回身一抓,从人群中扣住徐敬山的肩膀,一把将他拉到身前。
“你问问他,他是来问这块八毛的事儿嘛?”周老喉间杂着怒音,指了指身前的敬山,又再次掰回徐敬山的肩,扭了他一个转身,与他对视。
“告诉他,他手下这几个饭桶到底出了什么蠢岔子,告诉他!”周老嗓子都哑了,几乎是在挤破胸腔来狂吼。
在场众人只觉血液跟着翻涌起来,太阳穴一跳一跳,这怒叟威压太盛。
徐敬山根本没想到这场合还用自己发言,本在一边看戏看得入神,这突然入场,张了张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我不知道啊。”敬山结巴道。
灼热的气氛戛然而止,这转场太突然,在座列位都是一愣,秋千在后面没有忍住,轻笑了出来。
只看周老眼睛飞速转了几圈,有几次想张张嘴却又闭上,正当这兴师问罪的气氛要被徐敬山的一句话浇灭之时,周老又吼了出来。
“看见没!他都不知道了!不知道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接班儿,一个执锤的好苗子,让这帮饭桶给害傻了!”
“行了老周,快别胡闹了,真不怕后辈笑话。”局长扶着额,又正色说道。
“实话与你讲,我觉得这次大概不是造梦科出了岔子,而搅局之人,你我都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