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别离【四】（1 / 2）
天气并未持续放晴多久，周一的时候，又开始转阴了。不太喜欢这样的天气，那让人感觉阴沉，加上本就抑郁的心情，整个人便更加压抑了。
今天又不见了太阳，天气转阴，气温也降了些，早上起床感觉还有些冷。
交班的时候看见她和她带着的那个学生一起在交班，那便是了，昨晚她在夜班。
早上交完班，依旧没我什么事，照例去食堂吃过早餐，然后去了骨科医生办公室跟他们了解了一些后来在食堂吃早餐时听说因为准备不足而取消的，本来今天要做的手术——想着也许下次是我来做，多熟悉些总是好的。
然后回宿舍，一直玩到中午也没想去吃饭，只是直到手机没电了才想要回值班室给手机充电。再后来，在值班室一呆便是一下午。
直到下班的时候感觉困了，两眼酸胀，才放下手机让自己睡一会儿。
醒来的时候看到一片漆黑，有种以为已经睡了一个晚上，准备早上天亮了，再过会儿就要起床去上班了的感觉。但想想，我都是整晚开着灯的，已经都不在漆黑中睡觉了。摸到手机看看时间，原来才是八点。漫漫长夜才刚开始。尽管每晚都是开着灯入睡，也无所谓黑夜或是白天。区别只在于大家都这个点睡觉，等天亮了才上班，不然工作颠倒了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影响吧。
依旧慵懒的躺在床上，想起还有访视没做，赶紧的起床。去在骨科医生办公室和病人主管医生沟通了一番，然后做完访视，在骨科护士站呆了好久好久。都是在那里瞎扯，说的话比整个周末两天加一起还要多。在室外呆的时间也比整个周末两天加起来要长。
十点，在路口往回一些的学校门口看到一个小吃摊，一对小夫妻在做一些附近别的摊点没有的小吃。后面是小区的一面高墙，一棵大榕树长在墙后面，枝干生出墙外一大片。她们就将摊点摆在树枝的遮蔽下。我停在那儿给自己打包了一份花甲粉——就是用锡箔纸将花甲螺和粉丝混在一起加些佐料烤熟。
因为现做，所以我需要等上一些时间。老板一直在忙着给客人做东西，我并未看清他的脸。老板娘可能不比我大多少，也不是特别惊艳漂亮，但很有气质。我站在离的挺远的其他人身后面，偶尔玩手机，偶尔会看她娴熟灵巧的将打包东西用的袋子套在碗上。
我想如果她知道我是一名医生，也许她会羡慕我吧——是我想多了。
但我看着她的时候，其实我羡慕她们了。也许她学历不比我高，也不如我在医院上班看起来的那样表面光鲜亮丽。但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在大街上陪你这样不管风风雨雨，抛头露面，尽管不像坐在办公室的白领金领看着体面，只是在街边摆摊卖些能力所可以及的东西以为生计，其实那也可以知足了吧。
世人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蝇营狗苟，不很心累吗？
当她叫我说我要的东西好了的时候，声音带着一种特有磁性，很是柔和，让人感觉挺舒服的。
我掏出一堆零钱，抓在手里也没整理，很凌乱。递给她几秒后问她够不够，有没有少。但我看到她却也没有去数，只是回答说应该够了。
一禅说：有些人她来了不算幸运，她不打算走才是。心动从来就不是爱情，心定才是！而我一直都是：无论海角与天涯，此心安处便是家。
第二天，周二的时候，昨天还只是阴沉的天，今天却伴有雨了。
想起昨天晚上十一点回了值班室，这是比以往没什么事回得要早一些了。平日里要是没什么事需要回去，一般都会让自己呆到十一点半之后。
热水洗澡，然后吃照例吃了药，上床躺着玩手机，然后睡觉。这是每天都在单调而又重复不断在做的事情。也没觉得自己必须要这么做，虽然我我有时候有一些强迫症——大多也只是锁门之后走几步就会回头查看门是否真的确实锁上了。而且每次都是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锁门了这个一样的想法。
早上醒来的时候比调好的闹钟提前了十五分钟。也不觉得困，也没有疲乏的感觉。躺在床上听见了外边下雨声，过了一会儿，突然一声炸裂般的惊雷，让人感觉像是要霹到什么东西。而这也勾起了我的记忆中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也是极怕打雷的回忆。虽然想起了，也不懂现在谁又在她身旁，但或许时间已经太过久远，并未影响到此刻的心情——比昨天感觉好些了。
躺到闹钟响起的时候，准点穿好衣服起床洗漱。洗脸刷牙的时候对自己说：everythingillbe
better，makehistory!
已经知道早上有手术了，所以给自己削了个梨，就着四十五度的白开水吃下半个面包。无人问候，无人温粥，早餐也就这样子了，简简单单。
中午吃的食堂，然后回宿舍，连上ifi玩玩游戏，看看电影——滚石新出的根据十九首歌改编而成的十九个爱情故事第三个——陈升的《最后的温柔》。
下午困了就睡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也刚好那时候母亲打过来电话，问我关于上次我和老爸说的要不要去考考公务员这件事情。我告诉她，我没有去报名，还是决定继续做一名医生。而从她告诉我说虽然现在才刚刚开始起步，以后一定会更好的话语中，我也听出了她其实是希望我继续当一名医生的。然后说妹妹月底农历三月三有假，还连着清明节一起的，好多天，问我放不放假。我告诉她，我只有清明的时候有休两天，可能就在医院哪儿也不去了。后来还和我说了姑妈家十四岁的表弟又被学校劝退了，现在整个县城都没有学校愿意收他入学了，每天只能跟着姑妈还有姑父一起经营他们的小生意。
我跟她说，反正表弟他们有房有车，也不缺钱，没多大关系了。然后聊了好久也就是些父母有钱是现在，总会有老去的一天，而且已经都开始变老了，总靠不了一辈子，让我好好努力工作，照顾好自己，然后也聊到她那边一整天都是有太阳的，而这边却连续下了不知多久雨了这样无关紧要的话题……
外边一直在下雨，挂了电话，也不想去吃东西了。然后躺着就又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十点。
雨还在继续。想起：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别时容易见时难。
一时不禁无端端生出些许感慨。
拿起手机打开腾讯视频播放器的时候发现下午看的nba马刺和骑士比赛重播还没看完，第二节还有几分钟才结束。然后便继续接着看。
我说我是马刺球迷，但可能也算不上一个真正的球迷吧。只是马刺的比赛我是看得最多的了。
边看比赛边下载一些东西。大半夜十二点的时候科室一个护士问我一些关于全麻对身体影响的问题。她说是她一个朋友的朋友问的，我开玩笑的猜那是要人流手术吧。果然真的就被我猜中了。然后一直聊着便到了一点。
一点才回的值班室，也是因为外边雨一直下，又是十点才睡醒，才没回那么快的吧。
清晨醒来，雨没有继续在下，但依旧阴沉。
昨天晚上睡得很晚，三点多才睡去，也因为时间晚了所以就没吃药了。开始听着音乐，然后觉得吵了就关掉。其实吵还是不吵也没多大影响，不过是心情问题而已吧。
一晚都没怎么睡好，因为睡得很浅，几乎只是处于一种迷糊的躺在床上的状态。
早上醒来的时候，看看时间，才不到七点。这个时候离平时八点上班七点五十才起床还是很早了。还听见外边保洁阿姨在打扫卫生，收拾垃圾，推着她的车子的响动。
我想是因为没吃药的缘故吧。以前睡眠质量差，也不曾在意，现在想每天晚上能睡个好觉了才发现真是难煞了自己。竟到了不依靠药物已然不行的田地了。
能吃能睡能玩，心无挂碍，是多少人奢侈的状态。
昨晚因为下雨，自己又懒，没饭吃，只是吃了泡面。早上早早醒来，想躺到三十的时候就起床洗漱，然后去食堂吃个早餐吧。因为昨天晚上在和护士聊天的时候她幸灾乐祸的告诉我说今天有好多手术，如果等交了班就没时间去了。
想是想来着的，但到时间了却又懒得动弹了。于是这早上的第一计划便这么夭折了。
在四十五分闹钟响起前两分钟起床。没有别的了，只有梨还有昨天分掉的一半个面包。出门前也就只能这么凑合了。想起以前她还会经常的给我打包早餐。之所以没有每天都给我带，只是因为我们都有时候早上有可能不去交班。我们不是每天早上都会碰面。如果我晚上熬夜早上的时候不去了，她去上班就会将早餐挂在我值班室门口，也不叫醒我。
包子，馒头，油条，豆浆，汤粉……虽然大部分时候我醒来开门看到的时候都已经凉了。但我也很少会浪费。有时候这就也是午餐了。偶尔她晚上没回医院宿舍，早上才从外边赶来上班的时候也会带外边的奶油面包，都是要甜的，因为我喜欢甜食……
为我做这样的事情，整个城市也就她了。也许以后我还能碰到别的人，但可能换了角色了也不一定的吧。谁又能懂呢！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现在才想起，或许已经太晚了。
中午准时下班，回到宿舍看到那棵泡桐树花正凋零。走过去，独立树下。才些许日子，便已落花满地，不时还能听到花朵坠落掷地之声。真是可恨东风又作无情计。艳粉娇红吹满地。碧楼帘影不遮愁。
虽落花如梦凄迷，愁无限，消瘦尽，有谁知？罢了！
尽管伤感，因为下午还有手术要做的，昨晚又没怎么睡好，所以还是想着赶紧休息调整调整状态吧。
只是一个中午都没能睡着，一直躺在床上，闭着眼，然后也一直听到隔壁玩游戏发出的叫唤声。
其实这并不影响我的，我睡觉对安静没有绝对的要求。只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准备到起床时间了，等着值班来电话叫我一声的时候，却又困倦了。只是十来分钟而已，居然真的是被电话吵醒的。电话那头说手术取消，也没多讲，就挂了，然后安然入睡。
睡得很沉，也好像睡了很久很久。做了个梦，梦见她穿着红色长裙，撑着一把红色的伞，身边还有一个穿着打扮一样的小女孩，也是撑着一把红色小伞。在路上远远的看见，相遇错身而过，我没有抬头看一眼，她也没和我打招呼。我们完完全全像是陌生人。我只是猜那女孩是她亲戚吧，不愿多想。我假装的不在意，但我还是难过了，难过着醒来。
晚些时候大概八点，还躺在床上，给科室打了电话问明天有没有什么手术需要我去做访视的。有手术，但不需要我做什么。
该出去吃东西了，不然一会儿又太晚了。才想起中午回来说要给电瓶车充电的却忘了。
去把插头连接上，然后洗漱，然后坐在床上玩着手机，再等一个小时我就出去。
直接去了超市给自己买了些水果，够吃两三天的，还是梨。还有一个面包。出了超市却又不知该去哪儿吃点什么，真是让人很纠结。转了一圈，然后往回走，边走边看吧。万一有想吃的就买点，要是都没有，那也就算了吧。总之也不会饿死。
看见有小笼包，就给自己打包了一份。什么调料酱都不要，只要包子，我只喜欢这样纯粹的味道。
路过住院楼下的时候想要去值班室拿个充电器，顺便将东西拿去值班室放，但终究还是懒得上去，也就作罢了。径直回宿舍，盘算着要是手机什么时候电耗光了就回了。
白天一直都是阴晴的天气，虽然早上看到刚下雨还湿漉漉的，但较昨天暖了不少。晚上回潮，回值班室，看见墙角有水汽，想来正合此时此刻某人潮湿的心，也算是绝佳匹配吧。
三月底的最后一天，天气预报说有雷阵雨。也不知道准不准。
只是今天早上醒得还是很早，大概六点就醒了。等到了晚上的时候睡一觉起来都不记得早上的事儿了。
早上是没有下雨的，天气看起来还不错。交了班就照例的食堂，宿舍，三点一线。
回去才没呆一会儿就有值班电话说一会儿临时安排了一台手术，等准备好了再通知我过去。虽然没什么事情做也有些无聊，但还是不乐意了。也许别人要说我本就该为人民服务，但我郁闷难过累了想休息的时候人民又在哪儿呢。还不是要一个人在如履薄冰艰辛前行。再看看每个月发下来的那点薪水，都替自己感到不值。以前一起工作的同事跳槽了，现在都买车结婚了，还有以前一起玩的好的那些同学现在都安稳了，买车的买车了，结婚的结婚了，计划买房也都提上日程了……而我却还在这里抱着初心不改。年前想还当年读书的贷款还是和老爸拿了一半的钱。想想吧，这样的我还是无有所值了。
五年，两段感情，全心全力，最后也不过是在心上多了两道疤。你想要的所谓坚贞爱情，终究敌不过现实。难免的，有时候也告诉自己，算了吧。
十点开始工作，十一点多完事。去食堂打了一份饭，才坐下来一支烟的时间，又被叫去干活了。甚是不乐意，只是可以在心底抱怨，但该做还是要做，这就是现实。
路过球场上边l形拐角处，闻到了桂花香。抬头看去，那株小桂花树正开花呢。开的挺好的，特意走过旁边，从树上摘取了一小撮。放在手心里，闻着很香，特别喜欢那清幽淡雅的味道，让人宁神静气。
握在手心里，想着如若遇见一个认识的女孩子就给她了。不过运气不太好，竟没遇见一人。
到办公室进门的时候，将它放在了门后的窗台上。去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还能闻到手心里淡淡的香气。
本以为手术可以早些结束，我预计的时间也就一个小时以内吧。但最后却多做了一个小时。
一个中年洗剪吹烫染的妇女，扎针的时候还紧张担心到哭泣不已。
见过那么多病人了，甚至是小学生也没见哭到肢体痉挛的。像安慰小孩子似的不停安慰，终于是安静了。手术开始便一直让她睡着的，她不安静我们一干人都没法安静做事了。直到结束才叫醒她。
其实她也没什么，不过是觉得自己倒霉又害怕云云……但我也很倒霉啊，才刚失恋心都还在痛呢。
下午两点半回去宿舍，还好饭还是温的。也许上天眷顾吧，虽然中午时候天气预报从早上的阴天改成了雷阵雨，但回去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丝闷热。也是如此才不至于凉了我的饭菜吧。
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骨科一位医生电话和我说要过去我宿舍看看，他要搬到我宿舍去一起住两个月，等待他的房子装修好。
……
等他走的时候，也不那么想睡了，便一直躺在床上玩着。直到不知不觉看看时间都七点多了。眯一会儿，告诉自己不要睡着了，但还是睡过去了。晚上十点若不是听到外边风雨大作，惊雷乍起，还没醒呢。
想着外边屋檐下晾着的床单还有被套没收，估计早已被雨水打湿了，便不做多想，任其自然了。
只是这么大的风雨，估计晚餐又没的吃了。还真是有些可怜了自己。
差不多近凌晨十二点多，点开微信。看到微信群里还有人在发图片，好像球场附近是什么东西被风刮倒了。天太黑，照片十分模糊，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也懒得去关心那么多了。
呆了一个小时，直到一点才想起来中午说了要整理东西，将那张堆满了我各种乱七八糟东西的床誊出来，好让骨科那位医生明天搬东西住进来。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一点了想起，也不知道明天是不是有时间，于是直接就脱了外套就开始整理了。
宿舍也不大，看起来也没太多东西，却整整花了近四十分钟才算是弄清楚了。然后才拄着那把朱砂红的长柄雨伞当拐杖回值班室。
喜欢将长柄伞拄着当拐杖还是很久以前看卓别林和李连杰的黄飞鸿学来的。觉得挺酷便在雨湿天也喜欢拄一柄那样子的伞。后来，也就没有了这样的想法了，只是觉得长柄可以当拐杖一般拄着，比拿在手里要方便些才喜欢这么做，也算是保留了一直以来的习惯吧！
在去的路上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路边一面牌坊倒塌了。只是说也奇怪，整个医院路上那些高大树木倒是没被风刮倒，反倒是那砖墙牌坊倒了。因为下了很大雨，又是大半夜的，没人过那地，没伤着什么人，也就不去关那么多闲心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