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妖精(1 / 2)
想起当日,靠在他背上求他把她带走距今也不过数月而已,时过境迁,她竟然离他那么远,他素来孤高自傲,此时只觉得心口刺痛,话都说不出来。
她移步道:“没事我就告辞了!”
他眯着凤眼,道:“你别着急,我没有太多时间,很快就要去那边应卯。既然遇上了,我有些问题,今天不问,以后就没机会了。”
她也不笨,忆起自杭州起的种种,估摸出他也许要问什么,大为窘迫,说:“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你快开门,我要走了。”
他不予理睬,直截了当地问:“你和他是不是真的?”
她打量四周,可惜这小轩只有他把守的一个出口,以她对胤禛有限的了解,他也是一个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人,她无奈叹气道:“真的,或者假的,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没有关系?”他只觉得可笑,冷哼道:“我要知道这些的原因,难道你不知道吗?”
本来是猜测,落成事实就造成了迥然的尴尬,还好是黑夜,脸是看不清的,只需要用语言对付。
“我不知道,从来就不知道。”
听上去很决然,他恨从心头起,原本不打算冒犯她的,现在不由地走过去,道:“那好,你现在知道了。”
她逃也似地躲避:“不,我不想知道。”
他拦在面前不让她走开,距离很近,彼此都看清了夜色中只有黑白两色的脸,他薄唇执着地紧抿,细长双目中有怨恨的怒光,似乎一头忍无可忍的兽,龇牙待噬的模样。
她躲不开,强作镇定地提醒:“请你不要再说了,这样不好。”
是不好,再这样下去,只能更坏。可是梦寐以求的人儿,触手可及,却要失之交臂,他举手又止,这世上难道真有穷尽所有也得不到的东西?
见他不再阻拦,她往门口走去,在触到门把手的一刻,他侧过身来,明知无谓,还企图寻求最后的自我安慰:“你当时跟他,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她寻思了一阵,叹道:“自愿的。”
这三个字点起了胤禛的怒火,他紧跨两步便抓住出门而去的洛英,要制住她,花不了多少力气。
“竟这般残忍!赶尽杀绝不成!”他虎口掐着她的下颌,侵略的气势喷薄而出:“你不要以为我对你没有办法!”
“你别冲动,你放手。”她慌张地劝,开始徒劳的挣脱,但这更激发了他的斗志,他把她拉回室内,用脚带上门,把她牢牢控制在怀,脸凑得越来越近,呼吸越来越重,她叫也不敢叫,躲又躲不开,惊怖之极,愤而控诉道:“你这是强盗行径?你们难道都是一样的吗?”
这才是真正答案,在他的料想之中,知道了又怎样,还是束手无策,只更添难受,他颓然松手,任由她逃出臂弯,往门外冲去。
——
洛英回养心殿的时候,不仅脸色潮红,连眼里都透着火气,如蝉拿手在额上一靠,竟跟火烧似的。
“哎呀!我的姑娘!敢莫是撞了邪祟不成?”如蝉失声叫起来。
因为是除夕夜,她一个四六不靠的人,连太医都唤不上,到了初一早上,高烧还是不退,德子劳动了顾顺函,才找到太医出诊,并开服了方子。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病症,风寒罢了!”太医说:“不过服些药,养一养,过些时日,也就好了。”
太医嘴上轻描淡写的小病,对她这样很少生病的人,却极为煎熬,说是风寒,但太医的药却不很奏效,正月初七又看了一次,调剂了药量,到正月十五那天,才真正完全脱离床榻,可以到户外走动走动。
元宵,又是一个极隆重的节日,全国各地年前就进贡的各种别出心裁的花灯,这一天,全部都悬挂起来,因为不牵涉到外臣,且花灯这样旖旎的设置,适合温馨的环境,所以御花园和东西宫两条长廊成了主场,不仅如此,内务府还从市集采购来上千种类的百货玩意儿,让太监们扮成商贩,沿着甬道摆起摊档,又要造成人流如织的景象,特为恩准,所有不当值的宫人太监,都可去逛市集,看花灯,猜灯谜,吃元宵。
黄昏伊始,灯都点上了,太监们尖着嗓子吆喝起来,宫女们也纷至沓来,陪洛英写字的如蝉停了手里的针绣,潜心听着墙外的动静,洛英见状道:“你去吧!我不要紧。”
“不,我陪姑娘。”如蝉不好意思地笑,又拿起针来。
如蝉才十六,在现代妥妥的高中少女,这些天来,多亏她贴心照顾,身心上给了她很多慰籍,洛英对她感激不尽,说:“你去玩一阵儿,除夕至今,因为我的病,都没放松过。”
“可是姑娘还在病中,我怎么可以?”
“谁说我还在病中,今日全好了。”她搁下笔,指着纸上的字说:“你看字都不抖了,可不是好了?”
如蝉放下针绣,走到她身旁看她的字,道:“真是的,可见是好了。”又细细地看,讨好道:“姑娘真是聪明,我虽然不识字,就这样看着,字迹比以往不知挺拔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