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当李赛亚看到坑里人时，他回想起自己的爷爷当天发生的情景。

那时李赛亚刚刚大学一年级，入学不就应该在春秋交接之际。他接到家里打来的座机，那时多数人都没有手机，座机打到电话亭还需要同学来转告才能接到电话。

他不记得当时接到电话时候是什么感受，只记得一人坐着开往回家的大客车，临着车窗的他一直盯着窗外的不断略过的树和电线杆。他的眼睛不知不均就模糊了，也不是脑海里闪回里和爷爷一起相处的日子，就是脑子空空的，眼泪擦了一遍，不久又擦了一遍。这时他印象很深的有好多的事，有一次爷爷驾着马车去远方串门，那时候已经是九十年代中后期了，交通很不发达，爷爷开不了拖拉机，就采用牲口拉车。

于是李赛亚就伴随着毛驴脚步的有节奏的哒哒声，和爷爷的挥鞭子在树林里的回响声，一直从一个村落路过另一个村落。那时对于出远门的他是那么的新奇，毕竟他才有几岁的大小。

李赛亚把从回忆中回到现实，他举起手里的火把，希望这样的光明能带给所有人力量，也包括他自己。

他语气平稳的说道：“今天我站在这里，不代表他人，仅仅代表我自己来为这些兄弟姐妹送行。我相信站在这里的每一位也都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来表达我们的遗憾和缅怀之情。但是这是一个还未见面就结束相遇，这是很可惜。”

“他们躺在这里，带替我们承受了这样的苦难，我们感激他们，就像如果我们躺在这里，他们也会感激，缅怀我们一样。此时死者终于永生了，因为他们再也不会经历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所引发的感受与痛苦。”

“说句最真实而且耸人听闻的话，我不知道我站在这里还是躺在这里，哪个才是更好的。躺下了就无感知了，这难道不是一种终极幸福吗？我们在现实中面对了各种需求，欲望，需要，在进行各种选择。在明知道现实中存在的所有选择中没有一样是完美的、完好的。甚至每一件事都无法让我们更接近善和美，我不想接近真，只想接近，拥有，感受善和美，因为真里就有无限的邪恶，这些却是让我们更加远离，更加看不见或者看不清楚善和美的缘故。”

“我们要如何去感受和接受躺着的人的痛苦呢？要我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没有那种承受这么多痛苦的能力，所以那他们遭受的实实在在的痛苦要如何给他们答案，救赎和解脱呢？我想在此，我虽然不是上帝，我也不可能拥有这种权力和能力，但是此时我愿予以躺着的人一个天堂，在那里的光明能治疗他们所有的一生的伤痛。此时，我愿意。”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起火！”

在一声起火的宣告中，所有拿着火把的生还者，都把手中的火把，最后的光明送给了代替自己受苦的人。一片大火陡然升腾，火光冲天，这是生者送给逝者的最后的礼物！

李赛亚回到营地中间的凉亭，这时他们该送走的人已经送走。

赵晓霞和傅又素在火堆周围跳起民族舞来，在周围光明与黑暗之间，人类的酒神精神是今晚最大的救星和功臣。李赛亚、关威、雪松、金修富、沈特、池则舟等所有人，都把积攒的啤酒鸩满。他们此刻举杯痛饮，贪婪的吃肉喝酒。

今天的人热爱生命，可是并不畏惧死亡。他甚至出于对生命的爱而自杀：“当不可能骄傲地活着时，就骄傲地死去。”“自由走向死和在死中自由，当不再能肯定时，做一个神圣的否定者：如此他彻悟了死与生。”这样的死仍然是生命的胜利，他通过否定自己而肯定了生命。

此时在人群中想起了傅又素的歌声。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