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二十七)——生日随笔(1 / 1)
又成长了一岁,但我有点记不清自己是二十五岁二十六岁还是二十七岁了。但总之是很大年岁了。这几年过的太快,以至于时间都有了一种惯性,时间往前走了,我还傻立在原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但总有那个时候,时间会用力把我拉回去。我在原地站得越久,那力道越大,可能会晃昏我的脑袋,拉断我的颈椎,扭伤我的老腰。
今年好像是做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做,做的事情还要看时间;好像去年一样,去年好像做了什么,也好像什么都没做,做的事情依旧看着时间。去年我仔细研习了心理学,以求心理学能救我狗命,但谁知道心理学跟我想的不一样,它剖析了我的病症,给我开了一张药方,但我拿着药方不知道去哪里抓药。这世间有药,但我抓不到。于是我意识到,其实我需要的不是心理学,而是哲学,因为哲学能给我换一颗心。
也能慢慢体会到,这世间真是苦海,每个人都在争渡,似乎每个人都过得不幸福。或许。有句话叫“这是迷茫的一代”,我二十年前听到过,也就是人们评价世纪之交时那一代的年轻人;我十年前听过,也就是人们评价八零后九零初的年轻人;我现在听过,是人们评价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我看见过之前人们是这么评价六零后、七零后的,社会上也是这么评价零零后的。于是从古至今,至未来,年轻人总是迷茫的。
我确实很迷茫,我看不见未来,于是很我畏惧未来。
很小时候,大约小学时候,有老师问我们的梦想。小学时候的老师专门做这样的事,就不见初中老师高中老师做这种事。听说这时候的小朋友们的梦想是当明星,这大约因为是见到电视上的明星们都稀松平常,还不如自己,觉得我上我也行。我记得我小时候在电视上见到的都是些俊男靓女,那些人不敢让人轻易觉得自己也能当明星。至少我的梦想,首先是当科学家,其次是老师,最后是作家,而不是明星。科学家,这真是一个,浪漫而伟大的身份。我现在也这么觉得,科学家这三个字就等于了不得这三个字。读大学时丢弃理想而丢失了进取科学家的机会,这一定是我这一生最可惜可怜可悲的事。科学家,就是我时常仰望的星空。而老师,老师啊,很多时候,人们看我斯斯文文的气质,都觉得我该是一个老师,我自己也觉得我该是一个老师。我无数次幻想,无数次梦乡,都在给学生们上课,讲台上我激情四溢,讲台下他们如痴如醉,我一定会有无穷的温柔和耐心和爱与我的学生们。可惜,现实中我是一个与陌生人说话就会红脸的死宅。作家,作家是一个浪漫而洒脱的身份,写稿子,然后收获稿费——如果这世间有一种我希望拿到手的以劳动换取的报酬,那一定是稿费。拿稿费,是多么有逼格的事情。
我囚禁了自己的心,将心关在了自己身体里。而一个人的心有多大,就有多少成就;一个人的格局,决定一个人的高低。所以我没有成就,所以我越走越低。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我是个害羞的人,于是我学心理学,希望在别人劝我敞开心胸时,劝我走出去时,劝我抬头看一看阳光时,我能羞涩一笑,然后说:“我是学心理学的,我不需要你的心理辅导……我不需要人安慰。”
同年人终于都有恋爱谈了,有恋爱谈,或曾经有恋爱谈,或将要结婚,或已经结婚。似乎好像大概,只有我没有恋爱谈,曾经没有恋爱谈,现在没有恋爱谈,也没有想过以后会有恋爱要谈。很多时候,我想不到有的朋友谈恋爱时、结婚时会是什么样子,主要会想不到一个曾经看起来很青涩的人要怎么为人妻为人夫为人父母——啊,果然做父母是现在唯一不需要考证的。我总觉得妻子丈夫父母这些名词,是很成熟的。那么击溃我最后的心理防线的是什么呢?其实还是自己妹妹也已经开始谈恋爱了。让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很老了,并且没有人要。
曾经以为一个人痴情于另外一个人直到终老是一件极度愚蠢的事情,现在看来我并不是一个聪明人。
我一直都不是一个聪明人,但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其实还聪明。是什么时候?是从偏远的农村一步步读上名牌大学的时候。那么更多时候发现自己很蠢,又是什么时候?是发现这样的人很多很多,还有更多的人走得比自己远,还有更多没自己走得远的人过得比自己好。最后发现这是我们这个社会发展的必然而已,我曾经顺着这个潮流向前,借到了一丝力……于是我一点聪明都没有了。
我无比相信我们这个社会会越来越好,却无法相信我自己会越来越好。
生日快乐,要年年快乐,而不要年年如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