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七)——寻找自由或是枷锁(致我亲爱的爱丽丝)（1 / 1）

她问我为什么喜欢她。我说不出缘由，或许是她娇俏着嗔怪我的神色；或许是她皱眉沉思时的风情；又或许是她路过我时身上的淡淡清香。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喜欢她不需要理由。她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我说不出来，或许是高一第一眼看见时就注定了要追逐她一生；或许是高二时她认真地给我讲英语；或许是高三时为了在食堂占个位置和她一起在校园内奔跑。其实，我本就痴情，一直喜欢她。

我们的感情之路并不平坦。我不是个优秀的人，也不是个开朗的人；我会说自己智商高，但我不敢说自己情商高。我喜欢着她，但对她却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知道。

高一刚开学不久的某天中午下课，我正走在课桌之间的过道上时，忽然被身后莽撞跑来的同学撞挤了一下，没能站稳，偏倒在了一旁的课桌上。我连忙起身，一边细骂着那莽撞的同学，一边向课桌的主人道歉。我歉意的笑着，低下头看课桌的主人。不知怎么地，我道歉声音停了下来，看着那张嗔怒的俏脸忘记了什么。好一会后，我才醒过来，再次道歉。然后在她以莫名其妙的样子怒视之下红着耳朵走了。只是我人走了，心却留在了她身上。

她是我们班大多数人的女神。不过不同于其他以颜值举于班的女孩子，她是以才气让人知道她的。她是班上学习最认真的同学，也是英语和语文两科学得最好的同学。虽说考试后的排名不总是第一名，但班上前十总是有她的位置。所以慢慢的，其他男生开始注意她了。我记得有一种女孩子是被这么描写的，说，你初始见她时，觉得她普普通通、没甚特点，但如果你偶然间再看她一眼时，你就会发现她绝世惊伦的美——就像是一颗蒙尘的珍珠。我想，她就是这样一个女孩。

我记得班上有一次玩游戏，是真心话大冒险。游戏是这样的，大家传一个数的倍数，从前往后传，答错的接受惩罚。我常自认为自己的数学是仅次班主任的，自然是不会被这种小儿科的题所难住。只是当到我答时，我囫囵半晌，却选择了答错。我在同学们善意的笑中站起身来接受惩罚，主持的同学叫我说出心里的一个秘密，我那时不自觉地偷撇了一眼她，准备说点什么，但我忽然感觉到全班同学都在看我，她水盈盈的眼睛也盯在着我，脸耳瞬间发烫，于是我最终只支支吾吾地说道：“我选择大冒险。”

班上的位置时常会调整，每一周班主任都会主持依次轮换一次，但后来同学们熟悉了之后，到高三时，大家其实都已经坐的相当随便了。想和谁坐、想换位置都只是打一声招呼的事。我记得她那时的同桌不是一个爱学习的同学，每当晚上没有班主任的课时，就会换去边上或是靠后的位置玩手机。有那么几次，他找我换了位置。我自是笑骂他两句贪玩，然后心头窃喜地跑到他的座位上去。

当然，实际也没有发生了什么。只是我得以偶尔触碰她身体——或许是衣服的机会，以及正大光明问她英语的机会，嗯，问英语是真，直视她的脸也是真。我还会偷看她的侧脸，轻嗅她的身上清香。那时候冬天太冷，大家不喜欢开窗，致使教室内严重缺氧，大家的脸都是红通通的。尤其是坐在我身旁的她的脸，红扑扑的尤为可爱。

毕业晚会上，大家都喝很嗨，我吐了几回又喝了几回，最后是醉醺醺地去唱了歌。我那时红着脸看着坐在对面的她，心里有股莫名的激动在涌动着。终于，在一个同学对他女同桌唱了《喜欢你》表达真挚情感时，我站了起来，向她走了两步。但最后，我一定是喝醉了，致使脚步不稳，又摔了回来。我看着对面相隔两三米远的她，用手机对她说我喜欢她。她没有回，我实在受不了自己的懦弱，跑到了厕所，可能是酒喝得太多了吧，我吐到了流眼泪。唱完歌后，她回了学校，我约了同学去网吧通宵。

高中毕业后的暑假，她问我为什么喜欢她，我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上大学后也去过几次她的学校，走在她走过的路上，看着她天天看的风景，但可惜的是，没能与她一起看那美景。我也向她多次表示喜欢，但都以被拒绝告终。

大学毕业后，我进了央企，她继续读书。我也时常与她言谈，但都只是些不咸不淡的交流。我时常在夜晚时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知道它们是否自由。央企的生活枯燥而乏味，我的心里苦涩而难明。我的身体被禁锢在公司，我的心灵被禁锢在她那里。我时常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狗，一条被拴住的狗。这一眼就能看到头的痛苦而孤单的旅程，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辞职去了她的城市。

我在她学校附近租了三个月的房，告诉自己，做三个月的野狗是我的极限。我每天都去她的学校，或许能见她或许不能见她，但我知道她就在身边不远处，心里便很高兴。

那是圣诞节，我再次约她，她终于是同意了。我约她逛街吃饭看电影，一起踏雪。那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圣诞节时早已下了雪，只是她所在的城市只下了薄薄一层。我在她学校门口等她，在学校梦幻一般的彩灯下看到她走来。学生们总是很喜欢这样的节日，张灯结彩，比过年还要有心。以前时候，这些总与我无关，但那一刻，我觉得他们做得太对了。那天她穿着白色长款羽绒服，脚上是一双米黄色的马丁靴，头上带了一个蝴蝶结，柔顺黑亮的长发披肩而下。她脸上似喜似嗔，有羞怯的晕红。她低着头，抿着唇，手捏在衣兜里，一步一停的向我走来。我痴痴地看着这误入凡尘的仙子，一时忘了身在何处。

我们踩着薄薄的雪，在街上沉默着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后来我们很自然的吃了饭，吃的是重庆火锅串串；看了电影，看的是《唐人街探案3》。不过不论是她吃饭，还是看电影，那总是小心翼翼的样子总是叫我怜惜。

这之后，我们的关系就柔顺了起来，按她所说，她的生活似乎已经接受了我的存在。都很低调的我们还是宣布了恋情，自然获得了无数惊愕和祝福。我就地找了工作，守着她到毕业。现在，是她毕业前夕，她说毕业后就可以考虑到我家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