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赋新词强说愁（1 / 2）

苏晨要完成的任务就是让路明非自愿加入卡塞尔学院。因为苏晨，这一年要加入卡塞尔的中国混血种有些多。他在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部门里不是白干的。实际上，一个人的影响力并不是局限他的职位，将军固然一说话千呼百应，但兵营里的兵王似乎更有实感和亲和力。苏晨执行了许多任务，虽然大多封存，可是人的心就是这样，只要开了一个小口子，就想把它放大，低级混血种混血种都觉得这个人可能是他们的希望。

长久以来，他团结了不少人在身边，鱼龙混杂，也不清楚有多少是真的投靠他。各怀心思，把他当成一个典型，一面旗帜，“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希望提高底层混血种待遇，最起码不要有明显的歧视。

高级混血种看不起低级混血种，低级混血种看不起普通人，这样的怪圈确实不行。

苏晨至少不提倡。他不喜欢扭扭捏捏的血之哀，真正有能力的人不会孤军奋战。他和谁都混得不错，对社会也没有怨念，执行任务时，他神采飞扬，力压群雄；在教室里，他是老师不操心的普通学生，大声早读，不早恋，不打架，连混混都觉得欺负身上只带硬币的人是种耻辱。

窗外的人都呼喊着去看小天女苏晓樯和柳淼淼的撕逼大战的时候，特别是两个小胖子徐岩岩和徐淼淼呼天唤地叫人，整个班的男生嗷嗷直叫的时候，他也会放下书本，推搡着去看，眼睛放亮，挤到个好位置，不能太靠前，免得被记恨上，不能太靠后，什么也看不到。中间是最合适的，可以和旁边的人了解内幕消息。两个人一起因为校草赵孟华吵了起来。

小天女觉得柳淼淼太茶了，勾引他男朋友。

柳淼淼觉得小天女太蛮横霸道了，没事找事。

柳淼淼抹着眼泪，水汪汪的眼睛有些红肿，眼泪滴在一身白色吊带连衣裙上，胸前鼓鼓的，扶柳般的身姿似乎不堪压迫。一双帆布鞋则衬托了她森系女孩的气质，淡雅清纯，青春一样美好又像百合一样柔软，简单的淡妆。

钢琴少女自带古典优雅的气质。如果是个一般的女子，她练钢琴你可能会说她有涵养，可是如果说本身就是一个美女，在加上这种气质，真的让很多少男着迷。

小天女一跺脚，身姿窈窕，腰肢纤细，水蛇般妩媚动人，玉石般的肌肤晶莹剔透，又充满了活力，也让围观的人移不了眼珠子。

她是真的生气了，指着趴在玻璃上的男生骂道：“你们看什么看，没见过女生吵架吗，不许看了。”

小天女的家境很好，有矿，在学校里可以算是扛把子了，连老师都要毕恭毕敬地请她去上课，平时的作风难免有些霸道，但这次她呵斥众人也是为了柳淼淼着想，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对女孩子名声确实不好。

“把手机拿出来，不要留照片。”苏晨在人群中补了一句，仕兰中学是私立高校，大多数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带手机进学校虽然是明令禁止的。但是架不住一帮人背景大，老师也要考虑和学生背后的人搞好关系啊。

“对，把手机交出来，我一个个看。”小天女在和柳淼淼吵的时候那么凶，当维护柳淼淼的时候，她也是竭尽全力。要知道，无论在家族生意，社会背景，交际圈子中的哪个个方面，柳淼淼都帮不到小天女的。而且看样子，柳淼淼也没领小天女的情，一句话没说就走了，眼帘低垂，委屈难受，有些嫉恨地看了看小天女，抽抽噎噎地想说些什么，又在嘴边吞了进去。

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这时候，苏晨注意到了小天女，觉得这个女生有点快意恩仇的味道，如果是个男的，应该很好做兄弟的。

她不敢去看柳淼淼，低着头躲着她的眼神，双颊火辣辣地发烫，像是冒着热气，盘着自己灵巧的手指。看样子，她觉得自己错了。

这一刻，苏晨觉得苏晓樯是个有担当的女汉子，一个可爱漂亮，心地善良的女汉子。

他想接触苏晓樯，用理智告诉自己，他要发展下线。

一个合格的特工要学会自己培养下线，下线不需要什么品质，但必须把握得住，而且他觉得接触另一面世界对苏晓樯也没坏处。只是知道而已，又不过分参与，国内的规矩对普通人的生命安全还是有保障的，只要上了某些隐秘部门的保护名单就不会有大问题。遇见龙族事件也不会被要求洗脑，而且进入真正上流的圈子，生意也会好做一点。他告诉调笑他的队友，义正言辞，斩钉截铁地说，这不是喜欢，和这女孩家构成利益关系对双方有利。

上述事件发生在高二。一年里，苏晨和苏晓樯父亲的渠道就是苏晓樯，她也发现这个像摊烂泥的家伙很神秘啊。

不过，哼，我苏晓樯可不会被你吸引。一个只会死读书的家伙。

仕兰中学讲究全面发展，小天女各方面都碾压苏晨。并且苏晨也不怎么打扮，原本的好底子被浪费得一干二净。按照常理，他怎么能入得了小天女的眼呢，但总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他偏偏就入了苏小姐的眼。

“咚”，苏晨敲开门。

“在桌上。”小天女努了努嘴，她故意不看苏晨，一年里她也知道了那个隐秘的世界，也知道卡塞尔来招生只是为了路明非一个人。她蛮生气的，路明非看起来憨憨的，一点也没精神，各方面都不行，怎么会是混血种呢。

棕黄色的文件袋，简易的封口，很容易撕开，而且已经被人看过了，胶水是重修涂上的，还没有干，有点湿。看的人很有可能是对面的家伙。但是单纯的一份资料不会让人发现什么。苏晨期待有人看，只有掺加真实的谎言才有诚实的味道。

他相信这份文件在传输过程中也被人看过，甚至这个文件袋都被人调包了。

一点也不在意甚至想嘲笑藏在黑暗里的人的智商，也不想想，真有机密文件，他会通过苏晓樯这连菜鸟都算不上的家伙来传输？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苏晨把苏晓樯故意留给他的椅子拉了出来，翘着二郎腿，仰望着苏晓樯。

按照心理学的概念，被仰望的人会仰望的人一种压迫。所以她特意给苏晨安排了较矮的椅子，没坐上去看不出来，但坐上了，就会比她苏晓樯矮一些，需要仰望才能看到她苏晓樯的眼睛。

苏晨神态放松，舒服地靠着后背，把玩着笔筒里黑色的钢笔，那是苏父出国给苏晓樯带的，很贵，几十万块呢。上面镶着黑曜石，笔盖上用金丝做了个漂亮的花纹，他就像玩转转笔对待这支笔，黑色的钢笔在他手上越转越快，在苏晓樯眼中变形成看不见的梭子，他歪着头，专注在手上的钢笔，偶尔抬头看苏晓樯，就像酒馆里看酒馆里穿着表演的人。

那似笑非笑的目光，让苏晓樯觉得自己的小心思一下子被识破了，脸庞通红得像个可以榨汁的西红柿，身体发软，有些恍惚。

“我能觉醒吗？”苏晓樯想了很久，有些嗫嚅地说道。

苏父也发现了生意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有了看不见的瓶颈，点燃黄金瞳才是了真正上流社会的入场券。

三个月前，苏晓樯一家代替苏晨参加一个宴会，觥筹交错，灯红酒绿，和普通宴会似乎没什么不同，可是没有人和他们说话，就像避开脏东西似的远远地走开。小天女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没过一会儿就离场了，那里只有对普通人的歧视。

那场宴会，她看到了距离。她和某个人的距离，不是他离她很远而是她离他的世界很远。远到似乎靠近也是拼尽全力。

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怎么会为这家伙哭泣呢，那么让人讨厌，藏着掖着，还总是说些莫名奇妙的话，令人害羞地坏笑。

但也是他带她见识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特别是看到他领着一群人的样子，感觉这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竟然能那么简单就驯服一群骄兵悍将，真的好威风。

“不可能了。”苏晨轻声说着，再也没有比这更温柔的声音了，飞鸟卷起了水的情思，却不为她停留，他注定要翱翔。

“嗯。”小天女在苏晨起身的时候轻轻抱了他一下子，少女温润美好的身躯让他有些茫然，心猿意马起来，双手空举，最后还是轻轻抚着她的脊背。

苏晨的黄金瞳默默点燃，“冬”是那么冰冷，从精神到肉体，从心里的遗憾。“冬”这个言灵能降低身体消耗，同时也让他更冷静地思考，就像一名精准的外科医生剖析自己的肉体，他知道自己用了些手段让苏晓樯依赖他。

带一个傲气的女孩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让她去见识真正的上流社会，就像打开仙境的那只兔子欢迎它可爱的爱丽丝。他一点点地接近这个女孩，就像蜘蛛编制的网，套住飞向光的蛾子。

女孩爱的可能只是那个光鲜的他，而不是现实世界中无趣，懒散，邪恶的他。

但他忘不了少女青春活泼的样子。他带她去聚会去见见世面，无数声名赫赫的高龙血者压得苏晓樯将头抱在怀里，不敢见人。

世界第一可爱，有公主的娇蛮，情人的眷念，未历经风霜的青涩，长长的睫毛掩盖不了明亮的眸子，像是可爱的小猫，皎洁如月，清澈如雪，明如繁星，俏如娇花，有些害怕，抱着他的手，又不甘露怯，艰难地抬起头，好一会儿，做出一副冷漠高贵的姿态。

但别着粉红色发卡的女孩又怎么会是冷漠的人呢？她立马现了形，穿着海蓝色的裙子，调皮地大踏步走着，骨肉均匀的小腿就像水晶般纯净。

苏晓樯，真的是一个发光的女孩。可惜，我是黑暗本身。

……

大楼对面咖啡厅，“尽管他和苏父的见面每次都很隐蔽，但是苏晓樯，只是花了一年多时间埋下的棋子，用来吸引目光，集中注意力。这个人手段不简单，仅仅想利用自己的背景挂靠在苏氏集团下对他没有大的意义。中国人有句老话’蓄疑败谋’，越是小事就越是大张旗鼓，越是大事反而越是轻描淡写。做情报工作也是这样，隐秘是第一要务。水面上的水花在第二天就会消散，只有深海的漩涡才是真正的永存。”阴柔青年靠在咖啡厅软软的沙发上，摩挲着左手中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对着另一边的强壮大汉说道。他们是日本人，但是普通话一点没有日本语的痕迹，字正腔圆。

“信长大人，我们是否需要得到那份情报？”

“不，这里是中国，是禁地，我们不能过界。”何况有些事他没说，苏晨通过苏父雇佣普通人调查的情报，他手上早就有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