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白乌鸦(1 / 2)
听完陈珺这些话,心里对老道士不禁暗自崇拜。
在太清观那些天,丝毫感觉不出老道士竟是如此心胸开阔之人。忍辱负重,打碎了牙混着血一起往肚子里咽。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还要受道门之人排挤,受世俗非议,从始至终一直在为宗门考虑。即便被自己同门的师兄妹抛弃,之后依然还是为他们着想,怕他们有朝一日受欺负可再为他们遮风挡雨。
箬卿突然问:“大哥,那你当时站在哪边的?做了些啥?”
陈珺笑笑,拿起筷子边吃边说:“你大哥我当时还没出生。”
“哥,你出自白巫术一脉,师父是张天洪,黑白巫术两脉又不合,再说你应该也见不到老道士。那你和老道士为啥关系这么好?”仔细回想,《茅山黑巫术》是陈珺给我的,又把我送去老道士那学法术,听半天都是黑白巫术的不合,但陈珺又和老道士关系要好,肯定有特殊原因。
“上清派白巫术一脉虽然归属了天师道,但当时白巫术一脉许多弟子其实都和黑巫术的弟子私下有联系。毕竟曾是同门同宗,或是师徒关系,或是师兄妹,再或者亲生骨肉或手足兄弟,自然不可能彻底决裂。当时黑白巫术两脉的长老高层也都知道,但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之常情之事如何干预。
而我和玄陵师叔初次见面是许月师叔坐化后的祭奠大礼,玄陵师叔带着黑巫术一脉的弟子前来祭奠,当时两边脸色都不太好看,但介于是师叔许月的祭奠大礼只能忍着。
玄陵师叔他们祭奠完事打算离开,当时天快黑了,我师父他们也不说让玄陵师叔黑巫术一脉在茅山留宿休息一晚,我便当着众人面说,‘今日天色已晚,请各位师叔师弟和门内弟子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当时我说完,在场所有门派弟子全都齐刷刷盯着我,因为我当着各门各派的面尊称张玄陵为师叔,又称他们是门内弟子,表明了黑巫术和白巫术还是同门。
两边人表情当时千奇百怪,但都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什么。而我作为茅山宗掌教的亲传二弟子,说话自然代表掌教。当时我师父只是看着我,脸上并未有任何表情,现在想想也挺逗的。
而玄陵师叔和其余黑巫术弟子都愣住了,场面极度尴尬,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毕竟我师父是掌教都只沉默不语没点头,而玄陵师叔只是盯着我问了句‘你姓甚名谁?师承何人?’
我毕恭毕敬的回答‘回师叔,弟子陈珺,茅山宗上清派掌教张天洪二弟子。’玄陵师叔笑着点点头。我当时回头看师父略微点头后就转身走了,于是大喊道‘负责接待的弟子好生安顿师叔一行。’”
“这就完了?然后呢?”我紧接着问。陈珺这人用现在的话说,情商太高了,回答的既有茅山宗,又是上清派,如此敏感之言语竟能被他化解的如此巧妙,回答茅山宗不会招龙虎宗和阁皂宗的言语非议,回答上清派又能表明独立的立场,虽归属正一道但宗门之事仍然自己全权做主。
“没有,当天午夜,我睡不着起来闲逛,去祭奠的大厅,看到玄陵师叔站在许月师叔的灵柩前落泪,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玄陵师叔其实早发现我了只是没说。
后来俩人在房顶上聊了一整夜,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宗门的陈年旧事都聊了个透。因为我的理念也是如此,‘术无正邪,为心所用’,黑白巫术同根同源,不该如此手足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