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卫凌天（1 / 2）

牧黎站在王城的城墙上面，右手按着石面。克制着自己略有些激动的心情，石面坑坑洼洼，全是被雨打风吹的痕迹，他的目光远眺着北方，镇北侯的军队，应该快出现了吧。

说起来，不算牧念见到镇北侯的那一次，牧黎已经有六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镇北侯了，比他离开苍澜国的时间都要长了。

苍澜国本就是小国，且新建只有数十载，对于周围的小国来说，实在是一头不可多得的肥羊，也因此镇北侯连年征战，六年前，他领国主叶无缺之命镇守北方，王城异变发生之时，镇北侯还在北方御敌，他还来不及赶到，王宫就彻底封闭了。

这是牧黎所了解的，乍看起来王城的异变就像是天灾一般不可预见，但牧黎已经不是当年的稚子，他也能够嗅到不寻常的地方：

六年前，叶无缺突然草木皆兵，整日整夜的惶恐不安，在怕些什么东西，但就是这样的他，竟然将四侯全部派出去镇守本就无事的边境，且还让四侯带走了绝大部分的军队，就像是把弱点展现给敌人看，这不是阳谋，也不是请君入瓮，叶无缺没有留下一点的防备。

其二，哪怕是异变之后匆匆赶回来的武雄并没有进入封闭的王宫，其余三侯更是连回都没有回到王城，缄默不语，似乎对那场异变有着很深的了解，都心照不宣的不去谈论那场异变。

牧黎将手按在城墙之上，指尖微微用力，竟然嵌入了城墙，他却浑然不觉，连目光都不曾移动分毫的看着北方，他迫切地想找武雄要一个答案，他总觉得四侯都知道了些什么他不知道的。

不过是等了一会儿，武雄便出现在了牧黎的视野之中，队伍并不庞大，武雄只带了少数的亲兵回来，镇北侯的绝大部分的军队都留镇在了边境，虽然北冥国已无力再侵略苍澜国，且有可能会面临自己的国土丢失，但边疆的镇守不容有失，没有任何一个将领会放任自己的边疆无人。

铠衣在行进之中相互碰撞发出声响，全军都洋溢着难掩的喜悦，这是凯旋，虽然这场仗胜的莫名其妙，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听到武雄口中的班师之时的喜悦。

战争终于结束了，他们终于可以回家。

不少将士都向白无泪询问过，在北冥军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白无泪始终是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愿意说，武雄也下令不得去往北冥军营，似乎那里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一样。

虽然所有的人心中都好奇难耐，但没有人胆敢违抗武雄的命令。

可是，当他们看到被白无泪压到苍澜军营的，已经疯了的陆宁川之时，内心之中的那股好奇又躁动不已，终于是有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偷偷的去了北冥军营。

可是当他们回来之后，也都如白无泪一般闭口不提在北冥军营的所见，甚至是，他们自己去领了军罚，违抗命令的军罚。

炼狱一般的场景，可不是人类可以妄谈的。

武雄骑在马上，眉间没有丝毫的喜悦，他的心中全是那日在苍澜军营看到的人，那个酷似牧黎却又有些不像的人，他难以想象，印象中的牧黎会变成这个样子，犹如一尊滔天的魔修，北冥军营的地狱景象也让他心神不宁。

突然，军队后方起了骚动，是陆宁川，他在苍澜军队中央的囚车之中，披散着头发，原本毫无动静的他突然蜷缩在了囚车的角落。并且发出了骇人的怪叫，这才引起了骚动。

若非是北冥军元帅陆宁川的形象已经深入苍澜军人的内心，恐怕没有人会把这个囚车里的疯子与那个不可一世的北冥军元帅联系起来。

武雄觉察到陆宁川心中的害怕，他的害怕已经爬满了整张脸，武雄不敢相信与自己对战多年的对手，居然会对一件事害怕到这种程度，他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但当武雄想到北冥军营的惨象，又有些了然。

不过，这里不是北冥军营，而是马上就要进入王城了，武雄不相信陆宁川身为北冥军的元帅，会害怕进入他苍澜国的王城。

他知道陆宁川虽然双眸受伤，但还是能够勉强看到些什么东西，所以，他究竟是看到了什么呢？

顺着陆宁川目光的方向，武雄微微眯起了双眼，看向王城的方向，他看到了城墙上孤独的站着的那个人，是牧黎，

牧黎的双眸含笑，与武雄对视，武雄突然明白了陆宁川在害怕些什么，这也让他彻底相信北冥军的覆灭是牧黎所造成的。

当年的事啊，对这个孩子究竟造成了多大的影响，武雄心中暗道。

武雄进入王城之后，并没有登上城墙去找牧黎，他没有停留，径直回了镇北侯府，让手下的人将陆宁川带了下去，牧黎则是紧随其后，瞬间在城墙之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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