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新年到（1 / 2）

自从亦恒挨了打，王氏就免了他的晨昏定省，只让他好生养伤，刻苦温书，务必在春天恩科的时候恢复正常行走，补品什么的在唐怀远不在的时候更是流水似的往亦恒的院子里送。

当时只是叫了门房的两个小厮过来打板子，那些人怎么敢真的下手？王氏又哭得要死要活，唐仲远见打了两下就拂袖而去。因此唐亦恒叫得虽然凄惨极了，其实只是一点皮外伤，只是可怜了蕙香，据说连她的娘老子都被撵到偏僻的庄子里去了。

宁若曾经去探望过大哥哥，觉得这几天还胖了些。

唐家的请安顺序是儿子、女儿、姨娘，大家卡着点儿来，秦姨娘恭谨，经常是宁若和锦若还没退出来时就已经站在廊下等着了。因为唐亦恒免了早上请安，早上有一小段时间空了出来。

这天唐宁若又是踩着点儿去了正屋，却看到锦若站在廊下。

“我姨娘在里面和母亲说话呢。”锦若小声说。

宁若点点头，也站在锦若旁边，并且摆摆手示意王氏的丫鬟梅香不必去通报。

屋里传来秦姨娘的谦卑中透着些许激动的声音：“奴婢也正是这么想的，王家是夫人您的娘家，落下话柄总是不好，大小姐虽在病中，咱们要是就这么一口回绝了总是显得倨傲不尊重，二小姐的婚事怕是要由贵人们做主，三小姐过了年也十五了……”

王氏的声音则有些淡淡的：“锦儿年纪还小。”

“奴婢也知道五太太家人口简单，盼着早点抱孙子，总是大小姐嫁过去最好，但把三小姐许过去总比辞了媒人要合适些……”

宁若瞥了一眼锦若，只见她脸颊飞红，神态却不见慌张，只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里。显然母女两个是已经商量好了的。

说实在话，王氏这次给妍若找的婆家并没有亏待她，一来是知根知底的人家，且还算殷实，二来婆婆是寡母，要靠着王氏的娘家父兄过日子，不会轻易拿大，三来王怀信是独子，以后的家业都是他的，且长得不错，人也算上进，对于唐家的庶女来说已经是不错的归宿，毕竟王家是世家，而唐家只是新贵，若不是唐仲远娶了王家女儿，怕是他的庶女还攀不上王家旁支这样的门第。

现在妍若不要这门亲事，正好被秦姨娘捡了漏。

况且对秦姨娘来说还有另一样好处，她是王家的家生子，父母兄长都在登州，如果锦若嫁过去，对她的娘家来说也是助力。

真是个聪明人！

若是……宁若脑袋里闪过那只泛黄的白布棉袜，又觉得细思极恐。既然香芸能撞到妍若偷情，别的人未必就不知道，要是自己是秦姨娘，艳羡妍若的亲事，又抓住了这个把柄，会怎么做呢？

“就这么办吧，只是有些委屈锦若了。”王氏说。

“哪里谈得上委屈，都是夫人的女儿，谁嫁过去都是一样的。”

“那我们就索性把事情做得漂亮些，回头我把嫁妆单子理理，八抬的嫁妆改成十二抬，再托人在登州另买一个大一点的庄子陪嫁，也算是对我那嫂嫂有所交代。”

“夫人说得对，这样做任谁都说不出半点儿不是来了！”

等秦姨娘神采飞扬地辞出正屋，宁若和锦若跟着小丫鬟进去的时候，她明显能从王氏脸上看到疲惫。周妈妈正站在旁边，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

两人赶快行礼请安。

“刚刚和你姨娘说的你站在外面怕是都听到了。”王氏说。

锦若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脸羞得通红。

“过了年我就去趟登州，把嫁期定下来。”王氏似乎不想多谈，挥挥手示意两个女儿退下。

而此时在那重重宫墙掩映之下，太子的东宫里，太子妃沈氏正在和侧妃张青怡的交流也不甚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