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联邦政治的大门（2 / 2）

“这意味着他堵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

“没错。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着急啊！”关于这一点经常陪着父亲看新闻陈映雪还是知道的：“他的第一任期成绩并不理想，可他又想连任，但留给他的时间只剩一年，因此他必须在这一年内做出点成绩来。”

“非常对，那我现在问你，刘和安为什么不着急？”

“因为他是总理。”

“我知道他是总理，这不是理由。”

陈映雪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原因：“不知道。”

秦方仪也没绕弯子直接点出了二者的区别：“因为威尔逊本质上讲是政务官，而刘和安是事务官，前者关联的是选举系统，实行的是任期制与选举制，有严格的时间限制，不仅要对选民负责，更要对议会负责，因而行事风格更倾向于短平快，而后者关联的是公务员系统，实行的是聘用制和考核制，唯一的时间限制就是退休年龄，名义上是对政务官负责，实则是对部门利益负责，因而行事风格更倾向于稳扎稳打。”

“如果不好理解，你把选民看作是主人，政务官看做是主人选出来的车夫，而事务官就是那架马车。主人想出门需要将需求告知车夫，车夫便需要规划路径，而最终需求则需要马车来实现。”

“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回过头看，威尔逊和刘和安谁的目光更长远？”

陈映雪脑子有点乱，下意识答道：“应该是刘和安吧，毕竟法案是他提出来的。”

“那法案通过了，他为什么又要辞职呢，这不是把功劳拱手让人吗？”

“因为……因为推行法案的方式不符合他的想法。”

“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儿戏了嘛。再想想。”秦方仪非常有耐心的说道。

“因为……”陈映雪想着，猛然间灵光一闪：“因为威尔逊的方案不符合事务官体系的整体利益。”

“理由？”

“刚刚你说了事务官实行的是聘用制和考核制，换言之事务官不仅是干活的，同时也是背锅的，因此他们的行事风格才更倾向于稳扎稳打，换句话讲就是他们更注重低风险，甚至是零风险的眼前利益。

“但威尔逊的方案怎么说呢，往好了想是风险投资，可换一个角度想这就是画大饼。成了一切好说，不成以威尔逊为代表的政务官大不了就是下台，顶多鞠个躬再道个歉，接着该吃吃该喝喝，屁事没有，可事务官却不行，一旦出事第一个背锅的就是他们，饭碗砸了不说，闹不好还有牢狱之灾，甚至是小命不保。”

“两相一比，我是一名事务官我也反对，如此一来作为事务官老大的刘和安，也不得不站出来反对，因为他不能违背整个体系的意志，即使法案是他提出来，出发点也是好的。”

陈映雪话音未落，秦方仪便鼓起了掌。

“恭喜你，能分清政务官与事务官最根本的区别，就算是半只脚踏入联邦政治的大门了。”

“啊，才半只脚啊。”

“你还不满足。”秦方仪不由得白了一眼陈映雪：“你可知就是这一点，多少人一生都悟不透，又多少人把命都搭在了这上面。今天要不是我，你还蒙在鼓里呢。”

陈映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还笑，也就是你身板够硬，一般手段对你不起作用，不然就你这脑子，九条命都不够你使得。”

对于陈映雪，秦方仪是打心眼里喜欢，可以说是视若珍宝，因为陈映雪是一个持正不阿、心无城府、表里如一的人，和她说话省心，与她相处安心，和她做朋友放心。

她是生怕这块稀世珍宝某天会因为自己的粗心毁在某个宵小之辈手里，因此她才会不厌其烦的和对方说这么多。

“现在你应该能理解，肉食者鄙，不能远谋这句话了吧。”

陈映雪点点头：“看一个人目光是否长远不仅要看他本身，更要看他背后有没有人，有多少人，水平又怎么样。”

“没错，通常来讲一个组织的决策水平与效率往往和这个组织的人数乘反比，换言之一个组织的人越多，其决策水平与效率就越低。”

“之所以我们有时会看一个肉食者很蠢，根本原因就在于此。并不是他真蠢，而是他身不由己，事实上能被称为肉食者的人没有一个蠢蛋，不然那些连肉都吃不上的人又叫什么，总不能叫大蠢蛋吧。”说着秦方仪不由得笑出了声。

笑声一闪而逝，紧接着秦方仪就对陈映雪问道：“我现在问你，你觉着像你和你师父曹建章这种有公职的灵能者，是属于政务官呢，还是事务官呢？”

“应该属于事务官。”

“为什么？”

“因为我们绝大部分都是通过训练营体系考核选拔出来的，某种意义上说与公务员考核无异。”

“那你是支持威尔逊，还是支持刘和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