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嫌疑犯(1 / 2)
唐凌百口莫辩,只是道了句:“你们有切实的证据么?没有证据,就在这儿诬赖我,不太好吧。”
那些将目光瞥向唐凌的,虽说一时也的确难以拿出证据,但昨晚那事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将他当成了异类,再加上青壶道长与仙姑的惨死,现在的唐凌无疑就成了众矢之的。
“是不是诬赖,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是啊,说不定还是故意利用挖心的手法,来转移我们的视线,此子诡计多端呐。”
“我看谷主还是将他抓起来好好审问审问,不然就算是您不赶我,我也得走,今儿遭受此劫的是青壶道长,谁知道下一个死的又会是谁呢?”
众人闻言,心中大骇,你一言我一句,纷纷要求将唐凌抓起来,最好再严刑拷打一番,逼他将自己的罪行逐一交代。
菜头拉了拉小白衣袖,但小白却只是痴痴地看着枝娘子,他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一切,菜头急得就快要哭出来,缩在小白身后吭声吭气的对枝娘子道:“夫人,唐凌哥哥是不会杀人的,他连杀一条鱼都不敢,怎会去杀人呢。”
“那你怎么解释他在大典上的姗姗来迟!你又如何解释他昨晚那番举动!!”在场的前辈一个个咄咄逼人,气势汹汹,说得好似菜头就是帮凶。
菜头也只能咬着唇,眼里闪着害怕却又不服的泪光,只是苦于无法辩解,带着哭腔道了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唐凌见不得这些人再将菜头也扯进来,遂对着枝娘子倾身一躬,道:“我也相信夫人与谷主会将此事彻查,还晚辈一个清白的。晚辈自请禁足房中,在此事尚未查清之前,绝不踏出房门半步。”
小白这才看向他,骂了句:“你傻么!!”
唐凌微微笑道:“我相信谷主与夫人会秉公处理的。”背在身后的手,对小白暗戳戳的比了个手势,希望小白能明白他的意思,赶紧去彻查诅咒一说的来源。
谷主转而问幸阳王道:“王爷,你看如何?”
幸阳王一副弱不禁风被吓惨了的模样,唇无血色,面孔惨绿,咳了咳道:“此事既然是发生在谷主府上的,就全凭谷主定夺罢。”说罢,就回到自己房中轻轻合上了房门。
谷主不好拂了大家的情面,也觉得唐凌的确有这个作案的时间与动机,便应了唐凌的请求,将唐凌暂时禁足在他自己的屋子当中,并令风、信、牙、柳四位武力高强的姑娘守在他房门口,全天候不间断的监视着他。
小白气呼呼的,不知说甚么好。但唐凌知道自己若不主动,届时听候谷主与枝娘子的发落,他就很有可能会被禁足在别处,那样的话,反而会将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风、信、牙、柳四位姑娘十分警惕,全程守在他门口一动不动,连一只飞出屋子的苍蝇都会被风姑娘的飞刀准确无比的削下它的一双翅膀。
唐凌不敢草率行事,他说他想出恭,风姑娘就命人捧来一只便桶;说想吃花糕,风姑娘就替他拿来一碟子花糕;想听人唱歌,风姑娘就让柳姑娘唱给他听。风姑娘对唐凌,几乎是有求必应,除了离开房门,那是休想。他也曾试过在将碟子还给风姑娘的时候踏出一只脚去,那只脚就差点儿被风姑娘打折。
不过,风姑娘也有被折磨得受不了的时候,当唐凌最后没脸没皮的提出自己想要听睡前故事的时候,风姑娘就铁青了一张脸冲进房中来,看架势是意欲将他一掌打晕,再狠狠的揣上几脚。
唐凌忙抱头鼠窜,说自己再也不敢了,顺带着还天花乱坠的夸奖了一番风姑娘这才令风姑娘的火气消了下去,自己也美滋滋的躺到床上去。
风姑娘被他闹得烦了,等唐凌再叫他的时候,风姑娘干脆就装作听不见。
窝在被子里的唐凌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他将被子一掀,在自己身上贴了张隐身符,悄悄咪咪地从窗户爬了出去。
因为青壶道长一事,谷主府与群贤毕至园里每个人都心事重重人心惶惶的,本就安静的园子一下出落的更加沉默了。苏折房中不再斗蛐蛐了,而幸阳王的房间里,也一直没有动静,王爷先前出去了一趟至此未归。
他捻脚捻手的将幸阳王的房门推开一条细缝,挤进去之后开始四下翻找,当时他分明看见王爷进来屋子之后便将他那把桃木剑扔在了桌子上,怎么会没有呢?
唐凌又翻了床头,床底,衣柜,最后终于在窗台上看见了那把剑,原来王爷拿他的剑来充当支撑窗户的叉竿了
他正要取下那剑,忽然察觉屋子外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咳嗽声,房门旋即被轻轻推开,他没想到王爷会回来的如此突然,令他连跃窗而逃的机会都没有。
王爷刚进得屋子,云想姑娘就替他摘去了外氅,屋子里暖着炭火,比外面暖和很多,都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了,王爷看上去却还觉得像是身处在寒冬腊月。
就在这时,屋子外头又有一人急匆匆的点着地上的水洼来了。
“这烦人的小雨呀~~”一娘娘腔的男子一路小跑,跑至王爷的房门外,见了刚坐下的幸阳王头发上还沾着一些被雨水打湿的细小珠子,便异常夸张的叫了起来,“哟,看这场雨把我们王爷搞成甚么样儿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哟。这儿氛围也不好,今儿死一个,赶明儿又死一个~~真是晦气。”
“鹤公公,你怎么来了?”幸阳王气虚又惊讶的问道。
“哟喂,这不刚到空幽谷自个儿房门都还没进去,就先赶着上您这儿来了么。您一走就是这么多日,皇上连觉都睡不好,挂念您挂念得紧哩,又怕您一路上受累,赶紧就让我来了呗。”说着就将手中包裹得极精细的物件呈上,“您瞧瞧,这是皇上让我送来的披风,这可是先皇曾留给皇上的,当年先皇征战天下用的就是这件袍子,可见咱皇上对王爷有多关心了,皇上这份情呀,就是老奴见了都别提有多感动了。”鹤公公老泪纵横的道。
“有劳鹤公公了~咳咳咳~”幸阳王又咳了起来,看起来还像往年一样的孱弱,就是不知道甚么时候死。
“哎呦喂,您可受罪咯~”鹤公公皱起一张老脸,一不小心露出了肿胀的另半张脸,看得幸阳王心头一惊。
他问鹤公公道:“你这脸,是皇上干的?”
鹤公公忙捂着那乌青的半张脸道:“可不敢说是咱皇上干的,那都是天赐隆恩,能在皇上跟前儿伺候,已经是老奴十辈子修来的福分了,这辈子不敢再奢求甚么。”
幸阳王轻叹一声,道:“皇帝还只是个孩子,鹤公公多担待些吧。”
鹤公公道:“王爷这话就是折煞老奴了,能在御前伺候,那便是老奴莫大的福分了。”
幸阳王便又道:“你全身上下还有哪个地方没有被皇上揍过,在我面前,就不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小皇帝荒唐无道、嗜杀成性,在他面前,哪个不是战战兢兢的活着,就连我们几个皇叔见了他,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的双腿砍了,或者把自己的鼻子割了。关键还是,谁都不晓得他甚么时候心情好,甚么时候心情差。只要是他看不惯的,他都会赶尽杀绝。”
鹤公公道:“不过幸阳王您不一样,您可是最受皇帝信赖与尊重的,皇上若没了您,那是万万不行的。”
幸阳王道:“那鹤公公可知道这是为甚么?”
鹤公公道:“为甚么呀?”
幸阳王道:“因为算命的说我最多活不过二十,本王大限将至,所剩无多,自小体弱多病,又不掌政权,在皇上眼里,自然是无足轻重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