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君生美玉,有子长存4(1 / 2)
这一幕发生的猝不及防,但绝非偶然,在场之人包括闻人莫离与小柒,虽有疑惑,却也觉得此事蹊跷,没有插手。
唐凌细细听着,来人被踹在地上后,没发出丁点儿哀痛声,等了许久,才发出沉闷沙哑的低笑声,继而放声大笑,狂笑不止,带着称心如意得逞的快感。
陈贵额上流下血来,直淌到鼻尖,他才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晃过神来,鼻尖血滴在手背上,见了红,眼里蹭的蹿起了杀意:“臭婆娘,活得不耐烦了。”
他陈贵可吃不下一点亏,拖着一条腿到那妇人身前,正弯腰捡她身边那块石头,准备以牙还牙,却见那妇人形同油锅里爬出来的凶神恶煞狞笑着盯视着他。
陈贵猛打了个激灵,手上石头打翻在地,话不成音:“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是人是鬼?!!”他万万没想到会再见到余氏。
妇人有着一半烧伤露骨的脸,常年披头散发用以遮掩,此时目光阴戾,嘴角笑意慢慢收回,确如陈贵看到那般,她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带着一股地狱中来的死亡气息。
面对陈贵发问,她鬼气森森的笑:“我早就死了呀,不是你亲眼看着我死的吗,不是你逼我跳下去的吗,腊月的江水好冷好冷,我在江里泡了足足三日,全身都肿了,皆拜你所赐呀,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孤魂野鬼,如今便是找你索命来了。”
陈贵也不是个傻的,面对眼前“死而复生”之人,激灵过后,便很快恢复了神志:“那是你自己跳下去的,我可没推你,你跟你那薄命女儿一样,都经不起玩笑。”
“玩笑?!”余氏泪凝于睫,双目赤红,多年来的风霜病痛已深埋骨血,此时这一副病弱之躯,形容悲戚,她冲老天骂道,“苍天无眼,苍天无眼,为何叫你这行同狗彘的东西活到现在,可怜我珺儿,也是被你给害死的,可现在,因果轮回报应不爽,王镶死了,赵无名也死了,下一个,就是你。”
陈贵愤怒极了,一把将其捞起来,掐了她的脖子提在空中,任凭余氏怎么拳打脚踢也挣脱不开。
眼见余氏呛声渐弱,脸色淤紫,陈贵还得意的在其耳边道:“你可倒是提醒我了,不过你高兴的太早了,院子里这几位仙家子弟可都是专门来对付子珺的,只要他一出来,必叫他魂飞魄散。”
余氏扯着自己脖子上那只手,声力枯竭的喊着:“别别”
唐凌身板僵硬,手指紧紧捏着,子珺与卫长歌是否现身,就看此刻。
只听“砰”的一声,书院大门粗暴的自行合上,红灯落,树枝晃,院子里平白起了风波,霎时狂风大作,戾气横生,墨香潮涌,粗枝落叶好似飞蛇走剑般呼啸乱行,打在陈贵脸上背上,划出一道道凌厉的血口。
陈贵连声吃痛,却并没有放开余氏,反而将其挡在身前,回手锁住其咽喉,要挟道:“子珺,你给我出来,别躲在后面装神弄鬼。”
陈贵再不像客栈里那般惊恐,仗着有闻人莫离在,气焰十分嚣张。
哪想话音刚落,陈贵整个人直接被狠狠贯出几米远,怀中珠玉金银洒落一地,星光一般铺得满地粲然。
原来早在他大放厥词时,一抹艳丽的红绫已鬼魅般不知不觉缠于其项间!!
陈贵被甩出去之后,那抹红绫又缠上了他的脖颈,陈贵双腿乱蹬,庞大的身躯被拖曳在地,强烈的求生欲使得他一只手死死的扼于脖颈处。
饶是他衣裳料子再好,满院子拖上三圈,后背衣裳也被磨得连渣都不剩了,露出大片因剐掉一层皮肉而鲜血淋漓的肌理。
这力量太过迅猛,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更没有思考反应的余地,剥肤之痛、绞项之苦使其只有一味本能的去拉扯脖子上的红绫以求解脱。
就在他被折磨得将死未死之际,在其项上绕了两圈的长绫红光一闪,飞龙般迅势而出,毫不留情的将陈贵甩在高墙之上,撞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响。
唐凌明显听见其肋骨断裂的声音,以及他沉痛的叫声。
然而这点惩罚并未让人觉得满足,院子里划破长空的猎猎呼声愈演愈烈,妖冶而疯狂的红绫将此处搅得怨气冲天。
唐凌岿然不动,他没有去对付那红绫,也阻止着其他人去收服红绫,他一直在期待着另一人的出现。只是这红绫在院子里肆无忌惮这许久,那人却迟迟没有出手阻拦,这倒不像是卫长歌的作风。
余氏身处如此强大的戾气之中,最终走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这才叫那怨气缓缓平了下去。
陈贵以为唐凌等人皆是来助他铲除厉鬼的,哪想他们却只是无动于衷的看着,他一张脸因为全身剧痛而不断痉挛,没了红绫束缚,如鱼得水般死灰复燃,心中怒火熊熊,训斥奴仆般喝道:“你们还愣着做甚么,为何还不将这厉鬼铲除。”
闻人莫离皱了皱眉,他看出事有隐情,又见唐凌出手阻拦,便也只好袖手旁观。
小白则是直接瞪了陈贵一眼,冷冷的道:“无须着急。”说罢,去搀起地上的余氏。
此言一出,陈贵惶恐,心知不妙,他哪里吃过这样的亏,眼下只知保命要紧,脚底还未站稳,便一瘸一拐跌跌撞撞的朝着大门扑过去,院子当中无一人出手相助,陈贵是卯足了劲都打不开那扇门。
推拉之际,见一道影子自朱漆大门底下缓缓升上来,狂舞不止的发丝,尖如利刃的长指,看不清面容也辨不出雌雄,却叫陈贵胆寒万分,双眼如痴儿般发愣。
随即,一庞然大物自唐凌等人身前划过,又是飞起的陈贵,陈贵滚落在“春风化雨”的牌匾下,再不顾及满身伤痕,竟开始乖乖的跪地磕头了
闻人莫离不解其中原委,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唐凌道:“你且看着罢,届时自然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