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黄忠扬马护主路(1 / 2)
黄久兰循声回望,凭长年征战军人的直觉,判断到来之人应是一位穿红色衣服的少女。
“亲哥哥!你要带上我一起走,我等这一天已有好几年了。”红衣少女一句话说得黄久兰非常地莫名其妙,他至今还不知道家乡里竟有一位亲妹妹在!
“我叫你亲哥哥,你肯定不知何故,容得以后再慢慢解释,今晚我要随你出征,保护礼大人。”红衣少女坚定地说道。
黄久兰是何等之人物,早就将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一双欣赏万物的眼睛,在险恶的人情世故中提炼出透穿黑夜的视角,于是,马上平静地答:“你叫我亲哥哥,我答应了,只是路途遥远,一位女孩子如何能跟得上我们野外军马之人?”
红衣少女没有答话,而是吹了声口哨,一匹大白马长嘶奔啸而来。
又见她轻点地面,脚踏马鞍,稳稳地坐在马背上。
“亲哥哥!我们可以动身了。”
黄久兰此刻哈哈大笑,“不愧是黄家血脉,走起!”说完就扬鞭策马,一红一白,绝尘向北而去。
你道红衣少女为谁?后来有好查黄久兰家史者发现,原来黄久兰生父黄礼专,生性好色,不务正业,专以调妇逗良为乐。他曾戏笑说,女人对男人有四步曲称谓,陌生人,熟悉人,心头好,心头肉。若能将女人整成视自已为心头肉的男人才有“真功夫”。礼家屯曾有一尼姑庵,庵里来了一位年轻绝美的尼姑,一举一动自带妖娆,直接叨走了黄礼专神魂,于是他终日到尼姑庵生事滋情。但这位年轻绝美的尼姑有“三不”原则,不正眼看男人,不对男人露笑脸,不与男人说话,她始终认为男人的聊骚嘴是骗女身的真鬼。
黄礼专天禀一副好口才,特能说会道,张嘴就能口吐莲花让人爽,自称“冷女杀手”,别称“催花狂魔”。有一段礼家屯流传的古言,借来盛赞黄礼专口才较合适:可将谎话变诺言,可将枯草变黄金,可将白天变黑夜,可将鸡毛吹上天。
后来有人规劝黄礼专不要多在女人身上下功夫,这样会劳神伤财,而黄礼专却反驳:我与女人打交道向来是“掏心掏肺不掏钱”,何有伤财之说?
在黄礼专的久久为攻之下,女尼姑竟与他说话了。常言道,哪个少女不怀春?一来二去,三眉四笑,女尼姑竟稀里糊涂就被黄礼专生扑过一次,并怀上了他的孩子!这就是红衣少女的出身。
不知何故,这位女孩长到13岁时,就已力大过人,还喜爱听乡农张瞎子说的《三国演义》,自称是《三国演义》中的黄忠。有一次,隔壁李三家小孙女被豺狼叼走,家人吓傻,这位女孩拨腿就追赶豺狼,一口气追了十五里地,直到礼家山上,竟抓住豺狼尾巴,逼使豺狼放弃李三家小孙女,此事曾轰动礼家屯。
“你虽非熊腰,也无虎背,然力大如此,是女黄忠矣!”礼家屯长辈这样称赞,从此,黄忠就成了红衣少女的大名。
但远乡有一位破落户秀才说,黄忠是个古代老将军的名字,小女孩取这个名字不吉利啊,还铮铮有词地说:少女男人名,一生会孤行。黄忠却不以为然,乃坚持别人叫她黄忠。
礼家屯女孩子长到十六虚岁时,就会托媒人介绍婆家,当黄忠达到破瓜之年时,却突然得了一种怪病,导致无媒人敢为她作媒。你道是什么病?原来她见人就提出这么一个问题:假设老虎有两种生存方式,一种是磨掉野性,对人类撒娇卖萌,然后吃香的,喝温的,病了有人给它治,困了就睡,饿了就吃。另外一种是走入大森林,全靠自已的能力抓捕食物,生老病死全靠自已。你要是老虎的话,你会选择哪一类生存方式?
整个礼家屯无人愿意回答黄忠这个“疯问题”,当然,也就没有哪个男人敢接近她。黄忠自已却并不在意这些,她笃信张算命的话,当你的认知超过你圈子里所有的人时而你还不愿挪动自已的圈子,那你绝对会成为最不受欢迎的主!
说完红衣少女黄忠的来历,再说黄久兰一行人。
黄久兰等飞跑了几十里地,此时天已渐亮,某方泛白,黄忠看到李疯坐在黄久兰马后,显得很弱小,于是大声说:“疯叔!你骑我的马,我随后脚行可跟得上亲哥哥也!”
李疯是什么人?他向来以保护礼家屯为自豪,今怎能被一小黄毛丫头“关照”!
于是大声说:“兰爷!你只顾坐好,我随后跟上。”说完就一个飞跃下马着地,甩开劈柴无影腿与战马同行。
黄久兰当然深知李疯的劈柴无影腿功力,再加上昨天晚上也领教过,但他还是想试一试李疯的腿力已长进到何等地步,于是,也没答话,只顾加鞭催马。
又走了几十里地,天色已大亮,晨霜一片,如皑皑白雪般。
当走到一山坡下,黄久兰突然拉住缰绳,使得李疯不得不朝前多跑了几十米远。
“李伯叔!此为何地啦?”黄久兰四下环顾。
“此为金牛山,丁将军衣冠下葬时我来过这里。”黄忠抢答道。
黄久兰心里一咯噔,原来已到了丁泗水将军家乡了。
黄久兰下马,“丁将军衣冠下葬在何处?”
黄忠用马鞭指着左边山,“就在金牛山半脚下。”
一丝悲情掠过黄久兰的脸庞,他看着巍峨的金牛山自语道:“我要去祭拜丁将军。”
黄久兰牵着马向山上走去,李疯也无言地跟在他后面,黄忠也好奇地牵马跟上。
丁将军的衣冠冢并不高,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是他的安身之所,恐怕无人留意此处。
“你们看,丁将军坟墓前还有缕缕青烟!”黄忠惊说道。
黄久兰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向坟塚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