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74 概率之子微迪克斯(1 / 2)
微迪克斯的激将法也好,说是迷惑行为也罢;总而言之,他与赛力斯之间的这条联系,看来是被概率所眷顾。再次相见时,他们之间已不再是矛头相对,赛力斯对于这个宿敌的行为充满了疑惑,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受到了什么驱使,竟真的按照微迪克斯的话,将那份自己得到的六边形装甲交给了微迪克斯。
按理来说,身为邻里林军事上将,身为久经沙场的将军,他不可能做这种让自己都摸不着头脑的幼稚且危险的事情。他这无异于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微迪克斯,而微迪克斯竟将他的性命再一次的交还给了他。
接过这颗结晶的赛力斯想要知晓更多,关于元素结晶的事情;例如它们究竟是什么,又或者是,谁制造了它们。
“我要怎样才能使用元素装甲,要对它进行什么改造吗?”赛力斯见到微迪克斯的驱动核时镶嵌在交互器中的,而自己所拿着的,却是一颗赤裸裸的矿石般的东西。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在如此。
但成为异变体后的微迪克斯,已经意识到,赛力斯手中的是已经完成打磨的成品驱动核,并非是原始的元素结晶:“要改造的不是它而是你,必须做浸染手术,成为异变体,才能够使用元素装甲。”
交互器只不过是为了给驱动核镶嵌上一个更加便捷和美观的外壳罢了,而成为异变体才是使用元素装甲的必要前提。
浸染手术,异变体?
赛力斯一瞬间接触到了很多的新词汇,他知道,如果想要更深层次的了解这份力量,就必须得利用微迪克斯。无论他的目的是利用自己,还是什么,赛力斯的目的都不会改变。
他们之间的立场都不会改变,他是邻里林上将,微迪克斯是斯坎迪拿的军事大将;他们之间注定只能做宿敌而非同伴,就算微迪克斯抱着某种空想的和平愿望来找自己分享技术,赛力斯也注定会让这份愿望落空。
而微迪克斯如果只是想要利用自己,那么,赛力斯也想要反过来利用他!
这就是赛力斯这个格局的人所能想到的交易。
然后,微迪克斯接下来的举动更是直接令他震惊:“带我去光锥基地吧,只有那里的条件能让我给你做浸染手术。”
“你!”赛力斯的神经一下子紧绷到了极限,他满怀恶意的盯着微迪克斯,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光锥基地的存在,那里应该是完全对外界保密的才对,你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哦,除了积分舍网络的系统节点上除了母端是高等权限之外,其实还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终端。”那是积分舍留给斯坎迪拿最后的底牌了吧,不过微迪克斯似乎更希望,这是他留给整个人类最后的底牌,“虽然洛普斯海泽和梦之委员会有明文规定,私自触碰终端者死。”
但是微迪克斯还是使用了那个终端权限,利用他一切的可用资源。身为整个积分舍网络中的最高权限,只要是这颗星球上存在着的,依靠分舍技术制造出的子端或者母端,都处于终端的控制之下。
此时此刻,摆在赛力斯面前的却不是什么技术问题,而是斯坎迪拿已经掌握了这么恐怖的技术,在整个新型信息网络体系中,他们斯坎迪拿不是相当于至高神的存在了吗?没想到科技的时代里,竟然还有以这种方式所存在的神!
那他们是不是也可以通过那个所谓的明文禁止的终端,令邻里林建立在分舍技术上的高能聚变武器,对准邻里林自己的首都呢?只要多几个像微迪克斯这样,敢于冒险的人!
一想到邻里林千万人的性命,掌控在那个所谓的终端上面,而斯坎迪拿人又实质性的掌控着终端。赛力斯的内心就忍不住有一股烈焰在升腾!这可能就是属于弱者的不甘吧,或者是,习惯了恃强凌弱的大国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也被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时,领导人所具有的愤怒吧。
“你们这群混账!”赛力斯一拳将微迪克斯挥倒在地,而他不但没有使用元素装甲,甚至连多余的反抗都没做出。
鲜血从嘴角和眼眶边成线状的流落,准备下死手的赛力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猛然停手:“为什么不还手?”
微迪克斯一直是这样,自从他成为了聪明人之后,他也成为了一个赌徒,一个疯子。他将圆形驱动核交给了赛力斯,并在嘴上说道:“如果你要杀我,就把这个拿走,然后尽可能的发挥一下它的价值。”
虽然说真的,微迪克斯的内心里,并不觉得以赛力斯的智商能够将元素装甲发挥多大的价值。但是,在这场与概率的博弈中,微迪克斯玩的就是一个心跳和刺激。
赢了,获得一切;输了,性命皆无。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不过微迪克斯的确沉溺其中。
现在,生命的掌握权转移到了赛力斯的手上,连同那块圆形驱动核。
如果是在战场上的交锋,那么此时的赛力斯当是绝不犹豫的斩断微迪克斯的生命。无论是用他那强而有力的胳膊,跪压在微迪克斯的咽喉上;还是拿起旁边的石头,朝他的头颅进行开颅。
这是科技进步的时代,但是人的生命却依旧显得苍白无力。这种死法虽说会让赛力斯显得野蛮点,但是,谁在乎呢?
这可是一场玩命的游戏,所有人都不得不拼了命的抓住任何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身为战士,身为卫士,身为军人。
可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那份举至面庞的元素结晶驱动核,令赛力斯双手的力度从缩小,最终到了完全松懈。
微迪克斯的呼吸深沉且贪婪,虽然赛力斯知道自己下手很重,可他的身体素质未免太差了些。他呼吸的频次,缓慢迟疑的动作,让他显得像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人。
这样一个人,驾驭着元素装甲打败了自己;这样的人,在一顿骨骼的硬击下还活着,赛力斯感觉到奇怪。后来他才得知,微迪克斯的身体经历过了太多次浸染手术,最后即便能够长寿,也绝对称不上健康。这种老化的痛苦停留在身体上,而他的精神,却一天比一天活跃。
“看来你已经做出答案了。”微迪克斯像个庆幸的赌徒,这一次他又赌对了;而接下来的他,只会一直赢下去。
在商定一切之前,赛力斯已经有所意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拥有着某种凌驾于他之上的野心。于是,赛力斯这样问道:“你想要统治斯坎迪拿么?还是说比那更广?”
统治?不能说没想过吧。
即便是在潜意识的格局被打开以后,获得了知识的微迪克斯也曾想过,那个掌控着人与权的王座,为何不能由他去触及,或许做的会更好;也或许,他会有机会向那个一直以来,默默守护而没来得及索取的国度,拿走点儿什么。
微迪克斯的表情凝重,并不是因为他还没从呼吸的阻碍中缓过神,那不是微迪克斯所关心的;这副临时而浅薄的身体,不过是短暂存在的躯壳。
他只是在认真思考着对方的问题,想要给出一个,自己认为严谨到,足矣代表自身真正想法的回答。
“你经历过买卖吗?我是说那种处在乡下的,讨价还价式的买卖。”微迪克斯问的很突然。
然而经过了一系列的接触之后,赛力斯似乎已经和这个宿敌,建立起了一种莫名的默契甚至是信任感,毫无犹豫的脱口而出:“在我的少年时期,父亲是邻里林的军人,而我的母亲,是一个在乡下售卖衣服的妇人。那时候的生产力,还不像现在,所以,总有些客人的刁难,会令我的母亲感到头疼。”
正是如此,曾经那个简单少年的头脑里,产生了最朴实的想法;自己的工作一定要是很能获取利润的那一类型,他走上了父亲的老路,但是却在这条路上比父亲要走得远。
贪婪在心中滋长,金钱已经无法满足被野草占据的内心;能够隔断它们的,唯有野性的獠牙,在野兽的世界里,没有除草机或是镰刀,只有獠牙。
“正是如此,你的母亲是一位了不起的人,她在面子与生活里维持着经营者的身份,为你赢得了幸福,艰难的日复一日。”微迪克斯所说的艰难,或许赛力斯能够体会。
那是独属于经营者的苦恼,账上的资本只是最为直接的勒线;还有更多,和卖家之间搞好关系,区分开回头客与生客,学会圆滑的讲话,学会察言观色。面对突发情况时的做法,面对天灾人祸时的考量微迪克斯只能够说出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因为他并没有经营过卖衣服的行业,所以只能从理论上了解到一点点的知识。
而他要说的道理,也从中自觉地显现了。
“作为一个经营者是卑微而痛苦的,而作为一个消费者,是容易的。”这是微迪克斯历经风雨后所得出的答案,当然,一个人不会永远只作为这两者中的某一个,两样身份时常相互交换着。组成了不同时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