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地草原,为奴六年(2 / 2)
裴无忧咬牙切齿说:“回去个屁,我要回去,萧家哥四个还不得整死我!”
笑脸士兵说:“五个!”
“萧人屠又生一个?”
笑脸兵士哈哈大笑:“对,去年刚生的。你也别说丧气话,再怎么说你也是皇子,他们敢动你?”
徐叔说:“少爷,你得好好活着,老徐这么大岁数了,还想跟你享几天清福呢。”
“那你跟错人了,你要是跟那哥四个,不,五个,你现在也是天天锦衣玉食。跟着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再忍忍,会好起来的!”
凶脸兵士说:“老徐,今天午饭你准备给我们做什么吃的?”
“奶豆腐奶茶,羊肉汤!”
“你们要不跑,我们早就吃饭了,现在回去,午饭当晚饭吃了!”
裴无忧不高兴了:“天天都是这老三样,听见就想吐,徐叔,你就不能换换花样吗?我想吃米饭青菜,实在不行抓个野兔吃!”
徐叔不好意思地说:“少爷,这荒郊野岭,我从哪给你找大米青菜,这周围野物被我们抓了个遍,野兔都不敢来了!”
凶脸兵士说:“知足吧,你看哪个奴隶像你们一样,不挨打,还能和我们一起吃饭!”
裴无忧点头哈腰笑着说:“是是是,军爷可怜我们,对我们好,我都记得呢,等您死了,我给您送终!”
“咒我死吗?”
离营地还有一里,裴无忧挣脱开松松垮垮的绳子,飞快地跑向营地:“走了,放羊去了!”
两个兵士也习惯了,任由他奔跑。
徐叔取下脖子上的绳扣,把绳子整理好,递给笑脸兵士:“军爷,辛苦你们了,我这就回营地做饭。”
笑脸兵士把绳子挂在马鞍上,挥挥手:“去吧!”
说是营地,就是一顶帐篷,一个羊圈,养着四五十只肥羊,四头牛,还有军士的两匹马。这六年,破帐篷补了漏、漏了补,为了防风,他们帐篷外面垒着一圈晒干的牛粪饼,浓浓的臭味从帐篷的破洞里灌进去,里面臭得待不了人。晚上,四个男人沾着牛屎羊粪的脚丫子,还有此起彼伏的臭屁,吃肉喝奶的屁骚臭,帐篷里辣得都睁不开眼睛。帐篷本来就不大,还放着两张大床板,一堆干肉奶豆腐,一口铁锅,四个人进去就只能站在床上,没有一点空余地方。
裴无忧从羊圈里把牛羊赶出来,抡起鞭子撒欢在草原上跑。两个兵士骑着马,帮他把羊收拢到一块。
牛羊吃草,裴无忧手贱,捡了几块小土块,丢离他近的笑脸兵士。
笑脸兵士也习惯了,骑马过来追上他,拎着后脖颈横放到马背上,照屁股就是两巴掌。
“军爷,我都十八了,你怎么还打我屁股!”
笑脸兵士又狠狠打了一巴掌:“都十八了还没个正形!”
“不行不行,你放我下去,我要吐了!”
笑脸兵士把裴无忧扔下马,他在地上滚了几圈,坐在地上指着兵士骂:“每次都这招,你生儿子没屁眼!”
说到生儿子,兵士气得咬牙切齿:“这鬼地方就我们四个,你给我生儿子?”
裴无忧指着一头牛说:“它,它是母的,刚生了一个,你赶紧去,让它给你生一个!”
笑脸兵士知道自己说不过这傻小子,从马鞍上拿出绳子,挽了个环抡起来,准备套裴无忧。
裴无忧立马平躺在地上:“哎,你套不到我,气死你!”
“是吗?”
兵士策马跑向裴无忧,马从裴无忧身边掠过的那一刻,忽然弯腰,绳结打了裴无忧的膝盖,腿不由自主抬了起来,绳环套住裴无忧的右脚,兵士拉着绳子就跑。
裴无忧马上求救:“爹,爹,你是我亲爹,饶了我!”
笑脸兵士放开手,裴无忧立马坐起来,解了脚腕上的绳子,一瘸一拐向兵士走去:“军爷,你什么时候练的这招!”
“叫我什么?”
“爹,亲爹,教教我!”
笑脸兵士哈哈大笑,拎着裴无忧的胳膊就把他拉到马上,把绳子挽了个活结:“看好了!”
笑脸兵士策马奔向羊群,经过一只羊的时候,扔出绳结,羊腿被打了一下,疼得翘起来,活结立马套在腿上。
裴无忧拍手叫好:“厉害厉害!”
笑脸兵士跳下马,把绳结解开,扔给马上的裴无忧:“你自己练练!”
“好嘞!”
一个下午,裴无忧都骑着马套羊腿,可是怎么也学不会。
太阳到了平野尽头,徐叔在帐篷外面喊:“军爷,吃饭了!”
裴无忧赶紧下马,把绳子和马都还给笑脸兵士,拿着鞭子把牛羊赶回去。
冷脸兵士先回营地:“老徐,饭食离帐篷远点,你不嫌臭!”
“好嘞,军爷!”
裴无忧和笑脸兵士把牛羊赶回羊圈,四个人围着煮肉锅,盘腿坐在地上吃饭。
就在这时,冷脸兵士趴在地上仔细听:“有马队过来!”
笑脸兵士站起来向南看,平野尽头有一块黑色:“是有人过来!”
裴无忧站起来踮起脚尖:“我看不见!”
笑脸兵士抓着裴无忧的脚腕举起来:“看到了吗?”
“寒英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