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间谍（1 / 1）

小d是一名职业经理人，职责和专业性，让她只专注于眼前的业绩和工作。她不会因为大a对中国的偏见，而放弃他，只需要他能胜任他的工作即可，甚至都懒得与他去争论。每个月有2天都在跑市场、见经销商、开会、出差。旅途的风景单调、乏味，紧闭着车窗，一天下来，也满脸灰尘，汽车的抗震能力再好，而人不是机器，浑身骨头也像散了架一样酸痛酸爽。

以大a为代表的当地员工们，十几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用尽自己的能力付出一切，再也没有比在外资企业更好的工作了啊：薪酬高、福利好！这十几年里，从住、行两个方面看大a生活的变化：从搭摩的、买摩托车、到买二手汽车；从租房子、和兄弟姐妹父母十几口人一起盖房子、到他自己买地盖起单门独户的大花园大平房。偌大的花园里挖了水井，种了果树。虽然房子周围都是黄土路，下雨天就会一脚泥一脚水的；想通电的话还得花一大笔钱去供电局送礼；虽然井水只能用于洗衣服搞卫生，饮水还需要每天从公司的水龙头里接，装水桶里运回家。这水土这气候里，院子里的牛油果果树长得快极了!三五年就高过了房顶，硕果累累。就像大a家中的两个孩子，十几年里已经长成了一米八大个的小伙子，学业成绩也非常优秀。这些，都是我们企业与员工共赢共成长的成果！

集团那边对海外员工的关怀极少，甚至有时候可以称之为冷血。业绩为王，无论在集团、区域、还是在直接上司的眼里，业绩和金钱，高于人命。小d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她不是那种敢怒不敢言的人，她不怒也不言，她只冷笑：呵呵，这些王八蛋，不拿我们当人，拿我们当靶子当炮灰，咱走着瞧。

基本上小d在出差的时候，各个国家分公司的经理人也都在出差。业绩这个东西，就像一台收割机，你得每个月开着机器，下市场，把业绩一捆一捆地收割上来。懒惰、疏忽；天灾、人祸；均可影响业绩的收成。

当小d在汽车上被晃得晕晕乎乎打瞌睡的时候，n国那边同样出差的tsir却受伤了。比受伤更不幸的是，此时埃博拉病毒正在某些地区爆发。tsir所在的地区正笼罩在病毒的阴影之中。人永远不知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区区一个酒店的铁门，就有保安员这么粗心，这么着急地关这个门，一下子就夹破了tsir的小指头，指甲整个都掉了，鲜血淋漓。急匆匆送去医院，医生护士都差点不敢接待，因为埃博拉病毒是沾上血就会被传染的。幸好骨头没有碎裂的迹象，止血包扎，打了消炎针，发了消炎止痛药，就回公司了。回到公司，依然要被催业绩，上级不管你生病受伤还是心情抑郁，业绩是雷打不动要按时足量交上去的。

集团那边的血腥管理（有的企业称之为狼性管理并没有影响小d的心情。在分公司里，小d一直致力于人性化的管理，给予员工最大限度的容忍和关怀。谁的家中有事，不能按时出勤，需要请假，小d永远都是准假。员工们也非常团结互助，总能把缺勤同事的工作，完成得利索又妥当。严格遵守当地的法律，月底前结清当月的工资。每月25日就把当月工资发了，从来没有出现过拿了工资就不来上班的人。也从来没有出现过骗假出去玩的人。

大a的车速通常在14-16km/h之间。荒原里柏油路面稍有颠簸，小小的坑坑洼洼很多，大坑倒是少见。所以，从来没有说汽车掉进坑里的，唯二危险的是路上的动物，和天上的大鸟。驴啊！笨驴、蠢驴。它愿意站在路上的时候，任何交通工具都是不能把它赶跑、吓跑的，撞上了它，可真是倒了大霉了，车毁人亡是常有的结果，所以，在这里“放飞自我”，还是要万分小心。汽车的前挡风玻璃是透明的，大鸟看不见它，以为是通透的空气，啪！的就撞过来了，玻璃碎裂，也是常有的事情。

虽然小d在国内习惯了限速12km/h，对大a的高速竟也十分放心。而事实上，二人合作多年跑了数十万公里，最后小d能平安无事回到祖国家人怀抱，证明大a这个司机还是十分靠谱的。

漫山遍野的腰果树，梨形的腰果红彤彤的像个小灯笼，清甜诱人。好多次，小d都要求停车拍照，却从不敢偷摘一颗。吃掉了这梨形的果肉，下面的坚果就长不成了啊！除非有客户，邀请她去自家的果树下，摘几颗尝尝鲜，也就随便尝尝罢了，远没有旁边那些大芒果香甜可口，结果还是花五百元买了两麻袋大芒果拿回公司宿舍。

在北部医院里做支援的中国医生们，在大太阳底下支起几块门板，两天时间就能把芒果条晒成芒果干，保存起来慢慢吃。北部那个酷热和干旱啊！空气里都是烈焰把泥土烧着了的味道，小d学着穆斯林们的样子，用布匹把头和全身都包裹起来，竟然出不来一滴汗，仿佛太阳已经把身体的水分都烤干了。这里已经是撒哈拉沙漠的边沿，离戈壁很近了。物资匮乏，能买到的、中国人能习惯用的东西极少，大部分物资还需要从南部港口运过来，这些，大使馆和医疗队会及时关心和对接，保障我们的医生不会遇到生活上的困难。

小d每次往北部出差前，都会问一下医疗队里一个认识的朋友，是否需要给她们带些物资？每次经过她们宿舍大院的门口，都会往里张望一下，看看她们是不是还在晒芒果干呢？医疗队四年换一批人，包括医生、翻译、厨师等等，小d已经认识了两批人了，在刚遇见第三批人，还没来得及交换称呼的时候，小d就回国了。

除了给北部医疗队的朋友们送物资，小d还给沙漠里一个国家的中餐馆送海鲜。这个中餐馆是南部国家一个中餐馆的分号，这两家餐馆啊，老板分别是老丈人和女婿。汽车早上六点钟就出发了，不停歇地跑道天黑，才能把海鲜送到。如果中午停下来吃一顿午饭，傍晚再吃一顿晚饭，那么，到达的时候就要半夜了。大a自己出差的时候，估计是不停歇的，他希望早到早休息。小d可受不了这份罪，她必须按时吃饭和休息。第二天，会请当地经销商开车来接小d外出开会、工作，大a就放假休息一整天。

南部沿海除了盛产椰子、棕榈油，还盛产白菠萝。甘甜可口，是不用泡盐水直接入口的凤梨！拉货的大卡车，从港口拉满一车货，再从沿途的村庄里买上一大堆菠萝，高高地码在车顶上。返回的时候，再从北部沙漠边沿，带上碧绿的大西瓜、金灿灿的大香瓜。

珍珠鸡身子圆圆的，下的蛋小小个，蛋黄白白的，据说是水土缺乏某种矿物质，所以蛋黄不上色。当地人有三种烹饪方式:炭火烤、油炸、和水煮。旅途中，油炸鸡块油炸薯条，吃得真不少，好一点的旅馆有奶油蔬菜汤，再加一杯鲜榨菠萝汁，或者芒果汁，吃完这些，旅途的疲乏能消除不少。

顾客下单才开始杀鸡煮饭啊，还是油炸的效率高一点吧，虽然也是要等一个小时才有饭吃。小d这样想着，对漫漫人生旅途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以往在国内炼就的高效率的快餐式生活，此时已经变得一点也不重要了。